傅欲行问出这话，需要莫大的勇气。

但是，他还是问了。

明知道是什么样的答案。

自捅刀子也不过如此。

宁栀知道自己不能迟疑。

更不能否认。

她点头，“对，我喜欢他。”

傅欲行忽然就笑了。

笑得冷冽讥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高中的时候，还是这次你们重逢之后？”

如果是高中的时候，那她之前说喜欢自己，就是假的。

骗子。

宁栀偏偏吐出一句，“高中的时候。”

说那时候喜欢上覃易的，是为了让傅欲行彻底死心。

不再跟她纠缠。

傅欲行的脸色沉了又沉。

捏成拳头的手指指节都泛了白。

尽管之前顾琳姗说宁栀喜欢覃易很多年。

他当时也那样问过她。

可是，此刻听她说出来。

他的心还是痛得无法自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宁栀不敢看傅欲行的表情，一直低着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

傅欲行的声音惨淡响起。

“好，宁栀，我成全你。”

宁栀忽略心头因他的话而泛起的疼意。

抬眼，对上他噙着痛苦的深眸。

她唇角嚅动了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傅欲行放开了她，修长身影退后了两步。

电话是覃易打来的。

宁栀走出书房，就看见覃易从楼下上来。

“栀栀，凤娇说你先下了楼，我没看见你，所以打你电话，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太累了，还是不舒服？”

一上楼，覃易就关心地询问宁栀。

宁栀冲他淡淡地笑笑，“有点累。”

“那，要不你别下去了，回房间休息一下。”

覃易说，“楼下有你的家人们应付，你不用一直在场。”

宁栀“嗯”了一声。

覃易刚想说，陪她回房间。

旁边的房间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傅欲行从房间里走出来，眸光冷冷地扫过覃易和宁栀，一个字都没说，便经过他们身边，下了楼。

宁栀抿着唇角，心里小小的担忧在傅欲行下楼之后，才散了去。

覃易想到刚才自己在楼梯间，就看见宁栀站在这里。

而凤娇说，她陪宁栀去过洗手间之后，又被朋友叫去了洗手间。

这中间，好几分钟的时间。

“傅总看着像喝了不少酒，刚才还有人找他，没想到他跑这楼上躲清闲来了。”

宁栀没接话。

她不想让覃易知道她刚才被傅欲行拉进房间。

不想被他误会。

覃易陪宁栀回她房间，她关门前，他突然扣住她手腕，温柔地叫住她，“栀栀。”

对上他的眼神，宁栀心里有点小紧张。

覃易的眼神里除了深情温柔。

还有男人对女人的欲。

她想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覃易没给她机会。

他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嗓音暗哑，“栀栀，我可以亲你吗？”

宁栀白皙的脸颊因他的话而泛起一层薄粉。

“我……”

“你很紧张？”

覃易紧紧地盯着她。

宁栀点头，“我还没准备好。”

覃易笑道，“看来是我吓到你了，不用紧张，我等你准备好。”

-

傅欲行下楼半小时之久，覃易才从楼上下来。

看见他，傅欲行眸子眯了眯。

听见一个世家子弟打趣覃易，是不是在楼上陪女朋友，舍不得下来陪他们。

傅欲行放下酒杯，对凤庭楠说，“我今晚的航班回南城，先走了。”

“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凤庭楠也跟着放下酒杯，送傅欲行出去。

他看得出来，傅欲行从楼上下来之后，就一直阴郁沉沉地。

两人走出别墅。

凤庭楠关心地问，“你刚才在楼上见过小栀了？”

傅欲行脚步微顿了下。

又继续往大门口走。

穿过树枝投在他身上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细长，孤寂。

凤庭楠听见他的声音被夜风送进耳里。

“她很喜欢覃易。”

“……”

凤庭楠想说点安慰的话。

可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只说，“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傅欲行自己喝了酒。

还喝得不少。

因此，没有拒绝凤庭楠的安排。

车子驶出百米，迎面一辆开来的车辆将他的车拦住。

乔霏从车上下来。

来到傅欲行坐的车前，隔着车窗玻璃敲了三声。

傅欲行降下车窗，眸子凉薄看着她，“什么事？”

乔霏痴情地望着他，“傅总，我们能换个地方谈吗？”

“有事就这样说，我还要赶去机场。”

傅欲行说完，眉峰微微下压。

乔霏又道，“我也要回南城，不如你坐我的车，我们在车上说吧。”

傅欲行没同意，也没反对。

乔霏便对开车的李叔说，“李叔，我送傅总去机场，你不用送了。”

李叔回头征求傅欲行的意见。

傅欲行依然不吐口。

李叔了解，出声拒绝。

乔霏让司机把路让出来发，李叔开走之后，她才让司机跟上。

凤家今晚的认亲宴已经上了热搜。

她看见宁栀跟覃易在一起了。

乔霏也是最近才得知傅欲行跟顾琳姗的订婚只是一场利益和利用。

而宁栀又跟了别的男人。

傅欲行正在空窗期。

她的机会来了。

乔霏买了跟傅欲行同一航班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