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三世江山(140)
“你倒是很了解二哥。”
他起身,走到书柜前,打开上层一个很小的抽屉,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随及抽出几根很是细长的铜针递给了她。
“这是……”
洛璃拿起来看了看,不明所以。
赵略负手而立道:“这就是马鞍上的针,差点让我失了腿的针。”
“这么长这么细……”
这针扎在马身上,肯定痛死了,难怪那么温顺的马会突然暴躁起来,怎么训也训不住。
“难道你早知道了真相?是谁做的?”
“赵武。”
“又是他……你怎么当时不揭发他。”
“当时我腿受伤是事实,也的确不能保证今后一定会痊愈,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和贵妃对着干,胜算并不大,而且倘若我的腿真的废了,就等于永远失了势力。”
他挑动眉梢,很是轻描淡写:“索性将计就计,虽然这些年平时不受人待见,但是起码日子过得清闲。”
洛璃看向他,很是动容:“这般忍耐力,一般人真没有。”
“换而言之,你应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皇上之所以没有再追查当年这件事,想必就是觉得二皇子已走,没必要再刨根问底,没多大意思,也是死无对证。”
“赵武这个人,真是心狠手辣,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
不禁令人咋舌。
“我想当初进宫前夕,差点被马撞死也应该是他干的。”
“被马撞?”
她点头:“对,有人不想我进宫来,当时幸亏林将军我才安然无恙,要不然可能就只有被马踩死。”
实在咽不下心头的气:“定要将安阳一事查明,还我姨母徐家公道,将贵妃彻底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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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庸正从太医院哼着小曲儿出来,这些日子着实清闲,毕竟有贵妃和云妃撑腰,他在太医院说一不二,别有势力,过得顺风顺水,十分舒坦。
绕过前院,穿过回青宫口的廊道,前面是一个拐弯,旁边有一堵镂空的白墙。
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有着橘红色的晚霞挂在一角,蓦地,他突然感觉脖子地方遭受重击,然后就不省人事失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楚难受,被绑在一张木椅上。
洛璃正坐在他正前方悠然泡着一壶绝好的龙井,茶香悠远,香气弥漫。
刘庸嘴里塞着一团白布,支支吾吾出不了声,抬眼环顾四周,这间屋子也是敞亮,难道是被绑来了重华宫?
赵略听闻他醒了,便推开此屋的门进了来。
刘庸看到他的一瞬间,魂儿都要飞了。
雪松独自在屋门外守着以防万一。
屋里就洛璃和赵略还有这个刘庸三人。
屋外光线透过缝隙,照着她的笑脸隐晦不明。
赵略坐下,端起她泡好的茶,尝了一口,“不错。”
两个人相视一笑品起茶来,好像那个绑着的人不存在似的。
良久,赵略才拿起身旁剑拔出鞘,迎着光挥了挥,那剑很是锋芒万丈,十分刺眼。
他不屑地将剑顿时指向刘庸,吓得他浑身战栗不安,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赵略勾唇,眉梢一挑,动作干净麻利地用剑将他嘴里那块白布完整地刁下来。
“四殿下……”
刘庸这才大大喘着气,嘴里吐不出一句顺畅的话:“你把老臣五花大绑过来,是……是有什么事情吗?”
吓得老命都去了一半。
赵略将剑放下,擦了擦手,看向洛璃。
见她漫不经心掂着茶杯晃了晃,再用余光瞥向他:“我问你,云妃身上的伤到底是怎样的?”
刘庸被这一问,脸色变得更加铁青,眼球微微转了转,这才拧着眉道:“云妃娘娘身上的伤就是那晚在徐府被剑刺的啊。”
“有多深?口子多宽?不是说离心脏仅仅分毫之差吗?”
“这……事情过去也久了,老夫大概数字记不清了,但是确实差点就伤及心脏危及性命。”
“当真那么严重?”
洛璃端着身子抬头看他:“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们也不会将你绑过来,这宫里的人,行事风格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云妃那伤我看到过,这伤口可不像当日那把剑刺到心脏那般深度啊?什么都对不上,应该只是被剑头刺了下。”
刘庸想了想,又道:“伤口本身就会恢复,再说当时云妃被刺的场面皇妃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血流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有假呢?”
洛璃不屑一笑。
至于流血这一点,她也早就梳理过,贵妃倘若真的冒这个险,肯定各种细节都会准备的万无一失。
“血也可不是真血,好像有很多材料混合在一起可以做成真血淋漓不止的现象,比如说……红果?又或者其他牲畜的血?”
他面露震惊之色,居然猜得一分不差。
继而低头再思索了下,再道:“老夫知道的就是这些,云妃娘娘身上的伤也确实当时很严重,情况都是真实的。”
“虽然老臣不知道殿下你找我来有何事,但是我什么也都说了,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
“怎么?以为有贵妃和云妃撑腰你就有底气了?今日我真的要了你的命,再抛尸荒野,你看她们会不会寻你,还别说查明真相了,如果你参与其中,那么她们只会避而不谈,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暴露出来的。”
刘庸听言,依旧面不改色。
倘若今日他真的意外死了,但是他的家人,肯定会受到照拂,这也是贵妃给他约定。
但是自己如果将实情和盘托出,肯定一家人都得为此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