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婉君仙鹅,终于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翎想起昨日的际遇,脸色终于微微变化,染上了一层薄薄红晕,“你休要再觊觎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婉君:“嘎、嘎嘎!”
翎:“就算你给我你的蛋,我也不换!”
众人:“哇。”
大家好像旁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仔细一想,婉君仙鹅虽说是蓬门中鹅,可她毕竟也是兽族,不是么?
“灵兽之间的故事,也很精彩啊……”挤在外围看热闹的小仙子,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也不知脑补了什么,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道:“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阴影中的戴着兜帽的男人,不由握紧了拳。
此人正是流云仙君,接二连三的变故使他失去了头发,又被烫了戒疤,只能戴着兜帽趁着无人时出门。从一个交口称赞的天之骄子,沦为了只能与阴影为伴的可怜人。
他恨,他怒,他悲苦交加,独自寻觅两日,就想找到害他的幕后黑手,但可惜——当他终于借助某种法器找到那日醉酒倒下的地方时,发现所有的痕迹已被清除。
究竟是谁在害他?
还把首尾打扫得那么干净,绝非一般人。况且,第一晚他是醉酒之后又撞到了头,属于自找苦吃,可第二晚他确确实实是被人下了药了。可流云仙君无比确定,他一生光明磊落,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从不曾做过亏心事,只是世人不懂他罢了,哪来的仇家那么恨他?
幕后黑手不会是冲着仙门来的吧?趁着大家齐聚停杯台,趁着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柳仙子和意迟仙子的事情上,对他下手。如此,大家只会去怀疑事件相关者,而不会进一步怀疑这背后还有阴谋。
现在是他,下一个又轮到谁?
如今连王廷那边都出手了……
流云仙君越想,越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可他如今这副模样,出去示警,又有谁会听他的?罢了罢了,就让我来承担起揭露真相的责任吧。
纵使意迟不懂我,世人不懂我,我亦无愧于心。
思及此,流云仙君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怀着沉重的心情,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占山楼上,杨冲放下了从大通商会那儿鼓捣来的单筒望远镜,疑惑地转头问嵇惟安,“那天晚上你下的药是不是太重了,我瞧着沈流云像脑子坏掉了,这几日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嵇惟安不以为意,“他不是一向如此。我一生,俯仰无愧于天地——”
“停停停!”杨冲最受不了沈流云那副永远自己最光明磊落的模样,再说下去隔夜饭都要吐了。他决定忘记沈流云,道:“隋意呢,你联系她了没有?”
嵇惟安耸耸肩。
杨冲惊讶,“没有?”
嵇惟安不是没有,而是联系不到了。消息扩散开来之后,隋意就像消失了一样,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在做什么,无人知晓。
哦,不对。
嵇惟安望向远方那顶平平无奇的青色帐篷,他刚才看到梨花岛那位皎皎公子,还有那只胖墩墩的九节狼都进去了。
“这话,你得去问那位蓬山真君。”嵇惟安似笑非笑。
“蓬山真君……话说隋意跟陈官又怎么了?我听说陈官去找过她,他也有把柄在隋意手上?”杨冲隐隐约约听说了一点消息,但一个隋意阴险狡诈,一个陈官正人君子,打死他也不能把这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想。
闻言,嵇惟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就不能用你那枣仁大的脑子想想,隋意前脚被曝出身份,白鹤上仙后脚就在长恨山出手,这里面会没有关联吗?如果那位上仙真的是要挑起人类与灵兽之间的争端,仙门中那些名门大派,能坐得住?”
杨冲倒抽一口冷气,抽了一口,又一口,然后愣住,“那又如何?”
嵇惟安后悔了,他就不该因为沈流云的事情跟杨冲一块儿行事,这简直是对牛弹琴。可他不说,杨冲就偏要问。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想打一架吗?”杨冲道。
“打架?”嵇惟安冷笑,“你还是想想,隋意真有那样强大的背景,万一她要找你的麻烦,你要怎么不被她打吧。在仙人洞府摔得不够惨吗?还是你想试试堕入万魂渊?”
杨冲终于色变,“不会吧?”
嵇惟安持续冷笑,“呵。除非你也有我们蓬山真君那样的好颜色。”
杨冲这句话听懂了,“你说蓬山真君以色侍人!”
他这声音太大,惹得附近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啥?他们听到了啥?谁以色侍人?是哪个真君?
仙门的天真的要变了吗???
如是这般,接下来的两日,依旧是各路小道消息满天飞,而身处于风暴中心的主人公隋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仙门众人为之愕然,要知道全仙门都在关注这件事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么多人在打听,隋意不过是一个小小筑基期,如何能消失得那么彻底?
难道说……这就是仙人的女儿么?她必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吧?
仙门中人讲究人定胜天,大多一身反骨,越是找不到人,越是不会罢休。于是云梦谷里对于这件事的关注度不降反升,便是连民间坊市里都开始流传仙人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