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者看得也很明白,荀朝对花秋意,只是一招之差。
据说,寻仙阁的小师妹琅嬛当场就与他们吵了起来,手中的狼牙锤舞得虎虎生风。
“出了意外不假,可怎么他就受影响,我师姐就不受影响?我师姐凭什么能赢?就凭你们一个个去梅花山庄排队的时候,我师姐还在认真修炼!输了便输了,谁输不起谁是孙子!”
云梦谷亦热闹非凡。
【凡人书】:本仙子觉得,此战精彩,且最终结果无可争议。
【天绝】:这吵来吵去的,说到底还是他们大宗门在吵,与我们何干?
【月下公子】:此言差矣,仙门年轻一代的领袖,乃是未来之中流砥柱。依我之见,不光要论修为,还要观其品德!
【君子慎独】:那位荀少宗主可没有不认,输得坦荡、大气!
……
这吵到最后,陈官杀死了比赛。
【不夜】:蓬山真君都去覆射了,如今已至出窍期。或许过不了多久,便要尊称他一声仙尊。你们还在此处吵,不过争一个第二罢了。
隋意不管这些网上的争端,她只知道自己给花秋意下注了,赚到钱了。她一高兴,体内气息翻涌,那个一直等待的晋升契机也就来了。
五月十四,无风日,隋意迎来了她在云梦大陆的第二次雷劫。
充电场已准备就绪。
隋意怕陈官一时联络不到她,会担心,便提前跟他说了一声。说的时候她语气轻松得好像是要去湖边钓鱼,但当雷劫真的劈下来的时候,心里难免紧张。
九霄就不一样了,它在旁护法,看到雷劈下来,甭提有多兴奋。
终于轮到隋意被雷劈了!
终于!
“雷啊,快劈她吧!”九霄期待这一幕已经很久了,反正区区金丹的雷又劈不死隋意,那劈一劈怎么了?
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主人,就会奴役一柄断剑,毫无爱心。
可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隋意正带着雷劫向它奔来。九霄叫得声音都开始劈叉,“本仙是来给你护法的,不是来一起挨劈的!”
隋意步履如风,神采飞扬,哈哈一笑,“雷太小了,一起劈啊,双重加倍!”
九霄:“我&%@%……#&@*!!!”
隋意:“你骂什么,雷太响了我听不清楚!”
另一边,陈官抬头望天。
此时已是日暮,他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隋意是否已经迎来了雷劫,他只知道,太阳快落山了,黑夜即将来临。
他本打算改变一下自己的游历路线,去陪隋意渡劫的,但偶然得知的风声却促使他留在了这座春江边的小镇里。
此地乃两洲交界之处,不止有水匪,还有山匪,就连大通商会都没有选择在此处修建驿站。近些年来虽然风平浪静了许多,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还是略显荒凉。
陈官对于水匪之说,很是怀疑。
这几日来他走街串巷,听到了许多消息。譬如两洲提督每年都会在春江练兵,那春江之上似乎总也不太平。官衙前、城墙处的告示栏上,也每年都会张贴剿匪的告示,捷报居多,也偶尔能看见被杀头的匪徒。
那匪徒看起来也不是各个都穷凶极恶,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当了匪徒,又是从何处来的。
匪即是匪,关心那么多做什么呢?
日子总是要往下过的。
陈官抵达的第三个深夜,春江上又亮起了灯火。随着皇帝的铡刀落下,各洲提督们其实都明白,不想交兵权就得死,不死就得反。
可仅凭一个洲的兵力,如何反?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谁能轻易下决定?曦朝幅员辽阔,那么多提督,若要结盟,与谁结?
谁是真想反,谁又是皇帝的暗桩?
前面是通天大道,还是迷途陷阱?
这深夜江上的灯火里,两洲提督似乎就在为此交锋。是人心和野心在彼此试探,是利益在来回拉扯。
陈官站在镇子外的码头上,遥望江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要去江上一探究竟,但就是这股不安,让他留在了岸上。
元婴站在一旁,犹如魔鬼低语: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把人都杀了,不就好了?
陈官没有回答。
元婴说了几句,见他都不回答,忍不住又用意念说道:这些时日来你不都看明白了吗,这就是一场骗局。刚开始可能真的有匪徒,那后来呢?匪徒的定义掌握在那些提督的手里,管他是真的匪徒,还是无人问津的乞丐,又或者是被坑害的良民。若没有匪徒,哪来名目征税、练兵、扩军呢?这个提督,那个提督,最后就像那秋收的稻子,都会进皇帝的口袋。”
与陈官神魂相接的元婴,有着完全不亚于本体的头脑和感知,甚至乐于戳破所有不可言说之事,挖掘出所有隐藏的秘辛。
元婴忽然又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开心地怪笑起来:要不,我们直接杀上云京,宰了狗皇帝?
陈官却依旧没有回答。
元婴生气了,抡起小拳头就要打人了,忽然,他和陈官齐齐色变。一大一小遥望江水,目光似要透过江水看到河底。
“哇,你感知到什么了没有?地动了?”元婴既惊讶又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而此时,江面上已经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