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驾,也是个有趣的词。
“你交的这位小友,是个实心眼的,此刻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菡萏仙子可爱看这些年轻人的乐子了,否则她也不会与相差了至少两个辈分的万宝珠混在一起。
这些年轻人啊,脸皮越厚的,脸红起来才有趣呢。
隋意是轻易不会脸红的,她能面不改色地在仙人洞府发疯,能面不改色地杀羊,但近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着实有些……偏离轨道。
这就像以前上学时,什么校霸、校草,这个哥那个姐的,还有什么花名册,她向来不在乎,不主动招惹但也从来不怕。唯有学霸,她对心无旁骛、认真学习的人总有一种敬意,觉得打扰他们是一种罪过。
人家连体育课都不去上,竞赛咔咔拿奖,你去干扰他们,你像话吗?
隋意唯一一次替不相干的人出头,便是为了隔壁班的女同学。尖子班,成绩数一数二的同学,天天被人起哄,说楼上某某帅气的高年级学长喜欢她。证据是那位学长是风纪委员,每天下来检查卫生和眼保健操时,都会特地在她附近停留。
要是多看了她几眼,在学校食堂正好排在同一个窗口,那更不得了了。
有一天上体育课,隋意推脱身体不舒服,没去,实则留在教室睡觉。她力气大,家里又是开武馆的,所有科目中就体育成绩最好,堪称体育课之王。
体育老师对她的逃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同学也见怪不怪。只是隋意睡得正美呢,隔壁班忽然传来争吵。
她烦得很,跑过去一看。那位女同学也没去上体育课,留在教室做题,而那个学长在旁边嘘寒问暖,劝她学习要劳逸结合,应该多出去运动,吧啦吧啦。
女同学几次说“谢谢”、“不需要”,他跟个聋子似的,还说“不客气”。
隋意特讨厌这种人,又年少叛逆,于是直接从打开的窗户里翻了进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那位学长身边,两只手跟铁钳似地抓着他,不由分说把他抓到离女同学最远的一个位置上,逼着他做题。
“学长你这么乐于助人,这些题我都不会,你教教我吧。”隋意逼他做了一节数学课的题。
“你不愿意?你不会是做不出来吧?你不是比我们高一届吗?老师没教吗?啊?不会吧?”
“这个题都不会啊,学长你成绩多少啊?高考怎么办?别人上五道口,你不会上家门口五道沟吧?你在沟里学插秧吗?”
“别看我这样,我都能走体育特长生的路子呢。”
“要不你跟我比比铅球,你的铅球扔多远,我就能把你扔多远。学长你好瘦啊,怎么不多补补?我们学生该以学业为重,但也要注意身体,你看你的力气都没有我大。”
事件最后以隔壁班女同学鼓起勇气警告对方,再来纠缠就去告诉老师结尾。那位学长也不知是怕了她这句话,还是被隋意折磨过头了,自此之后收敛了许多。
有多愁善感的同学惋惜过这一段还未成形就夭折的青春爱情故事,隋意只管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丝毫不参与讨论。直至后来,那女同学真的考上了五道口,就再没人提及那位学长了。
对于隋意来说,陈官就是那个隔壁班女同学。她穿来云梦大陆后见过那么多仙子仙君,能给她这种正儿八经的学霸感的,一共就三人。
一个是万剑宗少宗主荀朝,他是突发恋爱脑型学霸,只要不扯上柳苾,他还是很正经的。还有一开始上飞舟找她麻烦的狼牙锤仙子的师姐,寻仙阁的花秋意,这是心无旁骛型学霸,一心求道,甚至差点钻了牛角尖。
陈官是朴素天才型,既朴素又天才,能到处兜售师姐的蛋,又能成为各大仙门得不到的男人,混合型人才。
隋意对他向来保有一定的敬意,觉得此君非比寻常,能交个朋友很不错。但怎么这朋友处着处着,朋友还是那个朋友,自己成了那学长了呢?
若是百十年后,陈官躺在床上回忆往昔,发现自己没能飞升的路上,有一个叫做“隋意”的障碍,会不会气得半夜御剑过来打她?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菡萏仙子原是想看隋意脸红的,可她脸红是脸红的,但那是在暖阁里热出来的。当她陷入思考,那表情就一路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任谁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女娃娃,不过也很有趣。菡萏仙子如是想。
“待你那小友到了,便将姓嵇的小子送到我这儿来吧,我替你们调教调教。”菡萏仙子善解人意,最是热心肠了。
隋意回神,大喜。随后她又问了万宝珠的去向,得知她回大通商会了,便去商会造访。
大通商会在萍河湾的分舵,也是各个分舵里最大的之一。
在隋意与万宝珠初次达成合作时,万宝珠就给过她一个令牌,让她能在商会自由出入,因此隋意不费什么周章,便在守卫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在批阅文书的万宝珠。
“你怎么来了,昨日不是才见过?”万宝珠疑惑。
“我来问问你快递费的事。”隋意大喇喇地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伸手摩挲着紫檀木的椅子,在心中感叹壕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