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得她脑袋又痛又胀。

镯子被狠狠撞了几下，出现裂痕才安静下来，唐也的头也被狠狠撞了一下，旋转方才平息。

祁连和白竹叫担心地喊着她，司机却充耳不闻，车子越开越远……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她从没想过进了域还能这样死的，连个怪物都没见到，这和上战场的士兵出门时一跤把自己摔死了有什么区别！？

顶着灌铅一样沉重的眼皮，在头痛越过身体上的痛感时，她终于没撑住半晕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蓝星和离生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蓝星：“离生，这里是维系所有域平衡的重要位置，千万不能出事儿。”

离生气鼓鼓：“我才不管呢，明明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你偏要自寻死路。”

在唐也看到过的所有场景中，这是她唯一一次听到离生反驳蓝星，带着强烈的委屈不甘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蓝星：“这个世界不会只属于一种生物，我们也不例外，继续留在这里，平衡会被打破的。”

离生：“我们千万年才能存活一次，一次十几年也太短了吧。”

蓝星：“那你想活多久呢？”

离生：“至少也要像人类一样，体验一遍完整的人生吧。”

……

唐也恍恍惚惚听到祁连、南山玉和白竹呼叫自己的声音，还有其他陌生人或好奇或担忧的议论。

“她怎么了？”

“唐哥？”

“唐哥，醒醒。”

“她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啊，刚进域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估计出不去了。”

“你谁呀，闭上你那乌鸦嘴。”

“唐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你能不能睁眼看我一下。”

随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身上的痛感也越来越真实，浑身散架了一样，但最难以忍受的还是熟悉的头痛。

唐也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扑面而来的猪臭味儿让她顿时清醒不少，她仍在笼子里，南山玉和祁连一左一右，白竹在下，还有其他笼子的，所有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祁连明显松了口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唔～”唐也忍着痛，龇牙咧嘴挪动了一下，又捏了捏胳膊腿：“应该都是皮外伤。刚才怎么回事儿，有人给我送上车了？”

白竹：“这里哪来的人啊。刚我们喊得可大声，是司机听见把你捡回来的。”

说到这，白竹凑近了唐也，压低声音：“唐哥，你都想不到司机是个什么。”

“司机还能是什么？”唐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司机就是司机呗。”

“是……”白竹声音又低了低，往驾驶室扫了一眼：“是头猪，猪头人身，身高两米有余，一身腱子肉。”

猪？一身腱子肉？

唐也摔得七荤八素，脑浆都成鸡蛋汤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一定很好吃吧？”

祁连：“……”

白竹：“……”

其他人：“……”

现在是想吃的时候吗？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被一头猪拉到了猪圈啊！是域中的猪和猪圈！

所有人集体无语，除了南山玉，一直在状况之外游离。

自从车子驶入养殖场，他的脸色就异常难看，眼露惊恐抱紧了自己，四下张望，仿佛空气里的每个因子都是一个怪物，正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皮肤，和寻常傲娇嚣张的样子反差极大。

不过大家注意力都在唐也身上，而且都在笼子里动作视线都受到阻碍，没有人过多关注到这一点。

车速减慢，晃晃悠悠停在一个猪舍前，砖红色的猪舍一半是露天泥地，一半是半遮篷水泥地。

有两个猪头人守在那里，粗暴打开后车栏准备卸车。

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嘴里叼着烟从车窗弹出硕大的黝黑的猪脑，脑袋上还浮着一层稀疏的鬃毛，垂下的耳朵上钉着一个白色的布条，布条上写着数字03：“今天一共23个货仔，等会儿还有一车，都是七天后出。”

卸货的猪头人，耳朵上数字分别是13和93。

13从车尾拽下两个笼子，完全不顾笼子里人惊恐的尖叫和轻一点的求饶，哐当哐当地拖到猪舍门前，93紧随其后，在那人耳朵上钉下布条，布条上写着第987批货。

在那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打开笼子门，一脚将里面的人踹出去。

13有些不满：“最近货太多，养殖场快放不下了，先别拉了，不行直接送那边也行。”

“那可不成，货来了哪有送给那边的道理。”

“那就堆外面，浓雾自己就消化了。”13和93动作利落，三两下就将六个人送进一个猪舍。

车又向前开了几米到下一个猪舍。

“能不能多出点货？”03吐出个烟圈。

“传送带就那么几条。”13哐哐踢着笼子，对那些痛苦的呻｜吟和尖叫声很是麻木：“年久失修，多两个货就坏，到时候可不是送几个货下去就能解决的。”

93叹了口气：“也是，也不知道蓝星到底去哪儿了，我们这……”

03冷冷打断它：“活够了？”

93怂的猪哼了两声，缩着脖子加紧手下的工作。

蓝星被从车上拉下来，原本就受着伤，这么一折腾差点又晕死过去。

笼子里的祁连急道：“你们轻点，我唐哥受伤了，别弄严重了。”

“受伤？”93上来钉耳朵的时候，手顿了一下：“怎么还有个残次品？”

03不以为意，丢了烟头:“从车上掉下去了，回头找81看看，不行就直接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