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临渊意外地没反驳：“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可以。”

可以？

白竹不盯着种子了，唐也也不四处寻找出口了，齐齐转向于临渊，异口同声：“可以？”

白竹讽刺：“啧啧啧～，我一直以为于大队长心有所属，才一直对域这么执着，你这样，蓝星该多伤心啊。”

唐也捏搓着手里的种子：蓝星？他和蓝星是这种关系？

脑袋里会想着刚才看过的画面，两人之间莫名的默契确实不对劲儿，但余羡呢？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要假扮余羡来做自己的男朋友？

唐也吃瓜的眼睛都放着光，一时间忘了跑，带着求知欲看向白竹：“你怎么知道？他和蓝星是一对？”

白竹笑得意味深长：“我们从域开始出现的时候就认识了，于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他做过那些见得人和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都知道，你要是也想知道，把种子给我。”

白竹招手上前，唐也又退了一步，但后背已经抵到墙，退无可退。

于临渊没反驳白竹，而是先解了唐也心中的疑惑：“她是南修平。”

白竹颇有些意外：“这个名字好多年都没人提起了，唐也姑娘难道已经知道了？”

他自言自语地摇摇头：“不会的，虽然有关系，但毕竟不一样，而且事情错综复杂，她才到雾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知道。”

说完，他用白竹的脸露出恶心的笑容：“来，把种子给我。”

唐也无路可躲，又举起手中的种子：“别过来，过来我就捏碎它。”

“别，千万别。”白竹见状后退一点，于临渊眼中也透露着紧张，但无人能察觉。

“让开。”唐也秉承着敌退我进的策略，捏着种子一点点向外挪，于临渊在门口候着。

就在唐也即将出去的瞬间，白竹突然向着唐也冲过来，目标直奔她捏着种子的右手。

情急之下，唐也来不及躲闪，手条件反射对着白竹攻过去，种子因为她的突然用力碎裂，有什么东西顺着破碎的种子飘荡而出。

白竹没抢到种子，反而被唐也按住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唐也手中流出的那一抹荧蓝色光带，一点点飘向小黑屋的方向，还有无数小字从种子内飘到空气中，组成许许多多已经完成或刚签订的合同。

买方是各个域的域，包括南仓艺术学院和连山桥，这两个域的合同在唐也破域那日便到期了。

余下的便是各种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合同全部都在有效期内，养殖场会根据它们的危险程度增货减货。

但所有的交易都在这一刻结束了。

因为合同没了。

唐也还记得，蓝星和于临渊都说过这个域的存在是为了牵制其他域。

如果没了合同，如果没了牵制……

她视线始终追随着光点的移动方向，她本以为于临渊会上来阻止，没想到这老哥从始至终就没动过，唐也转向于临渊，于临渊上前将她拉起身。

“你根本不在乎这个种子，你在骗他？为什么？”

白竹不可置信：“于临渊，原来你始终都想让她回来！原来你要的根本不是世界安稳，什么家族传承，什么世代相传，都是狗屁！”

“哈哈哈哈”白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原来造就这一切的根本不是我，是你！”

于临渊很是淡然，上来一掌拍晕了白竹。

唐也：“……”

于临渊：“他走了。”

唐也现在满肚子疑问，但是没时间让她刨根问底，小黑那边又开始躁动，黑屋腾空而起，冲出废货处理点……

“你……”唐也欲言又止。

“先离开。”于临渊语气意外地有些温和：“出去你都会知道的。”

不同于以往的淡然和平和，而是带了一丝释然和解脱。她自进域没多久，就忘了余羡和父母的样子，只记得于临渊和余羡很像，但这一刻，于临渊竟然和她记忆中模糊的余羡慢慢重合。

唐也侧目看他，任由他拉着跟随种子的蓝色光点。

走出一段距离，唐也才想起什么，挣脱开于临渊的手：“等下。”

她匆匆回去拎起张永久，奔回于临渊身边：“祁连他们怎么办？”

“已经来了。”于临渊下巴点了点前不远处。

唐也抬眸只见一大群猪，红了眼地向着黑雾方向狂奔，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冲断了猪舍的门撞断了猪舍的柱子，飞扬的尘土都有几丈高。

祁连、白竹还有南山玉，三人互相拉扯着趴在猪背上，还算安全。

其余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各顾各的，但在狂奔的猪群之间很难保持平衡，很多人瞬间就没了踪影，甚至连尖叫声都被猪群的奔跑掩盖住了。

“怎么离开？”

唐也把种子合同毁了，但种子合同不是域主，也没人知道生门在哪。

“去找黑爷。”

祁连三人死死地抓着身下的猪，看到于临渊和唐也，扯着脖子喊，声音却被猪群压盖得死死的。

“那他们怎么办？”

猪群光速靠近废货处理点，成批成批被遮天的黑雾吞噬，黑雾中已经看不到黑爷的影子，只有一个凹陷的漩涡，提醒着他们在黑雾之后还有个不断吞噬的黑爷所在。

于临渊这次不再装聋作哑。

指尖流出熟悉的荧蓝色光带，光带穿越猪群，在危险中将所有人拖了起来，变换成飞毯一般载着几人继续向前，最终消失在黑雾中那处凹陷的漩涡中。

唐也抓着手里的张永久抡向于临渊：“你干什么？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