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80)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屋外正是黄昏时刻,夜幕降临。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落下,应落逢紧张地看着面前一对璧人。
就差一点了......
忽然,外面的唢呐声停了,四周原本大敞的门窗倏地紧闭,有靠近门窗的人去推,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就像是有人从外面把门窗封死了。
赵元冰高声道:“无物宗弟子!摆阵!”
话音刚落,屋里两支高高的红烛刹那间熄灭。光亮散去,遽然陷入黑暗。
一片死寂中,无物宗弟子有条不紊地向中间靠拢。应落逢也被最近的一位弟子引领着,慢慢移动。
蓦地,他脚步一顿。
一股凉意浇下。
因为他从弟子身上闻到了,前世地牢的气息。
那种阴暗粘稠的腥臭,他两辈子都忘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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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一次交锋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铺天盖地的窒息涌上, 像是有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伸出,捉着他的四肢往下扯,要把他扯入地狱。
腐尸、白骨、因时间久远而干涸粘稠的血,一路蜿蜒、一路迂曲。依稀间, 他仿佛又看见了笼子里待宰的自己。
那不是一个人, 是一头牛羊, 或者俎上鱼肉。
冷静、冷静, 这不是真的,越到紧要关头,越不能露怯。
他掐了一把掌心,借刺痛逼自己冷静下来, 在心底不停默念:现在已经不是前世, 他有了自保的能力, 周围还有许多无物宗弟子, 而且,闻丹歌就在外面。
对了, 她在外面,那门窗为什么会被关上?
只一刹那的疑惑,鼻端的腥臭骤然散去,恍若烟消。耳边传来尹叙白急切的呼喊:“应小郎、应小郎!”
尹叙白怎么也想不到,以身作饵的明明是自己, 被盯上的怎么成了应落逢?自从外面的乐曲声停了、屋里灯灭了之后,应落逢就像魇住一般, 双目无神, 无论如何呼喊都不予理会。
这样子, 婚事还怎么继续?
赵元冰派人重新将烛火点亮, 又遣人去查探了前院情况。原来是忽然一阵风沙迷了乐师的眼, 这才停下吹打。应落逢怔了怔,问:“阿鹤呢?”
“阿鹤?”赵元冰一顿,尹叙白替她解惑:“闻女郎去哪里了?”
“按照计划,我以为他们会在新房动手,所以有意让闻道友把守在那。”她心有余悸道,“怪我,不该让你们分开的。”
原来只是以为闻丹歌在,就能够破除他心里的谜障。
应落逢摇头,脸色渐渐好转,低声道歉:“抱歉,让你们的计划落空了。”
尹叙白扶着他慢慢坐下,头上盖头正掀了一半:“说的什么话,是我们草木皆兵了。”
“倒也未必。”赵元冰提着剑,警惕道,“刚好这样巧?偏偏在我们拜堂的时候来了风沙,还把蜡烛吹灭了。尤其是......应小郎,你能否告诉我们,在你被魇住的这段时间里,你看见了什么?”
她见过许多被魇妖杀死的人,因此敢肯定应落逢刚才的症状是“魇”。
不过他遇见的,似乎又和普通的“魇”不一样。
闻言,应落逢好不容易转好一些的脸色重新变作苍白。尹叙白轻声安抚:“有什么事不如见了闻女郎再说吧。”
于是一群人又戒备着转移到新房。远远的,就在院外花墙下看见闻丹歌抱剑而立,眉头紧皱。
应落逢一见了她,疾步过去,拉着她的手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一处伤口都无,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闻丹歌本来想看看他的状况,被他捷足先登,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一半。两人相顾无言了好一会,闻丹歌这才对赵元冰开口:“风羽妖。”
赵元冰才收到探查弟子传回来的消息,打开一看,正如闻丹歌所说,不觉佩服:“闻道友好眼力。但这风羽妖素来生活在南边海洲,怎么会横跨万里,到信洲作祟?”
这也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怀疑风羽妖的原因。
“有一种人,会御妖。”她点到即止,看了眼赵元冰身后一众弟子,意有所指,“不进去说吗?”
新房里,一应都是按照习俗妥帖准备的。鸳鸯锦被、龙凤红烛,应落逢还看见了桌上两杯合卺酒。
婚事泡汤,尹叙白却没有丝毫气愤,仍然在细心安慰他。听了他的疑惑,尹叙白一笑:“我早就知道这次不会这么顺利,一颗心从昨晚提到现在。可现在坏事真的发生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可不该有种死里逃生的窃喜?”
赵元冰又要对他道歉,他摆摆手:“你既是下一任宗主,我作为你的夫君,就不能只顾着享福。同甘共苦,方能同舟共济。”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赵元冰心中暗暗点头,短短两天,对这位原本以为可有可无的未婚夫多了许多改观。
“倒是应小郎,替我承受了。”说到这,尹叙白惭愧地看了眼闻丹歌,“方才在前院,应小郎似乎被妖怪缠上,魇了好一阵。”
闻丹歌抚上应落逢的额头,分出一缕神识。应落逢紧紧闭着眼,睫羽轻颤。他感到一股微凉的清泉流过脑海,温柔地抚平每一寸伤疤,最终轻盈消散。
她蹙了蹙眉:“你遇到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