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他有脸面!!”罗氏气道,“我的脸面就是脸面了!屋里四个小的还不够他睡得,偏偏还要去招惹外面的女人!谁知道那女的是什么下九流的来历!还趁着群殴回娘家的时候,将那小贱人带回屋里,让我的姐儿喊她姨娘,她算哪门子的姨娘!姐儿怕他爹气着,不得已喊了,也亏得那人能应下!这是羞辱谁呢!!连土匪都看不下去了,不然他们怎么不去劫别人,非要去劫那小贱人?!”
“我的命苦啊……”罗氏说着说着便摸着泪,“这府里里里外外哪里不是我操持的,妾给他纳了四个了,都是他点名要的,我那贴身丫头都开了脸。我要什么,我就那一点子脸面,可那老东西连这都不给我留啊,还要休了我,说我妒忌……”
娘家舅妈搂着罗氏:“你舅舅今天就来了,让他跟姑爷好好说道说道!”
罗氏委屈的不行,她也是小家碧玉,在娘家时也是娇养着,没想到有一天竟然需要靠土匪替她出口气。
“小主子,咱们又要抢外室啊?”陈福觉得霍明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上次抢了配员外家的,这次又来!
霍明明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直接去抢配员外这样的士人,就等着县尉大营来搜山吧!敌强我弱的时候,直接面对敌军主力是自取灭亡,瓦解对方,争取一部分力量为我所用,才是上策!”
陈福连连点头:“说的没错,当初老侯爷带我们去打北狄的时候……”等等,他在干什么啊!!陈福猛地摇头,严肃道:“咱们什么时候走?您……您千金之躯,安危要紧啊!”咱们可是苗根正红的朝廷的人,这是在干嘛呢!!
霍明明点点头:“我们肯是要走的。”
“对!我觉得他们对咱们警惕已经放松了……”不知不觉见,连陈福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很少对霍明明自称“小人”“属下”“卑职”了,而是更喜欢用“我”“咱们”这样距离更近的称呼。
“抢完这一个再说。”
陈福:“…………………………………………”
霍明明浅浅笑了笑。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冥冥之中参与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中了,然而这件大事的发展已经不被她所控制,她只能做好当下,让群呆呆的土匪们能尽量活下去。正如当初在吴国被卷入那场残酷的战争中一样,一开始只是为了自己保命,可到了后来,她发现自己的命与那些吴国人的命已经分不开了。
聂冬等人在池宁逗留了一日,庞羽德想要来送时,发现已人去楼空。一行人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进入池宁,便已经抵达了池安郡境内。因唐愈有差事在身上,众人不打算为避开官吏的送请而特地绕路,直接往郡内而去。
池安郡内还算繁华,街边还有酒肆开着,客栈里也能点到肉与鱼干之类的菜肴。甚至还能看见几处杂耍的江湖艺人。
“虽然比不得京城,但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太平之景了。”唐愈叹道。走了这一路,虽连一月都不到,但种种见闻已让他不是当初刚离京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刚入城门,池安郡尉褚庆涛已带人在此侯了多时。以他的官职亲自在此迎接,已将姿态摆得极低。
汤公公却颇为不耐:“郡守大人呢?”
褚庆涛见是一阉货,理都没理,直接道:“池安郡尉褚庆涛恭迎天使!”
第一二三章 表哥
唐愈哪里敢受封疆大吏的实礼,早就下马扶了褚庆涛一把。又后退了两步,将圣旨拿出。这道圣旨是专程给池安县尉褚庆涛的,跪地听完后,唐愈客气将圣旨递上后,又对褚庆涛行了一礼:“晚辈唐愈见过褚世伯。”
褚庆涛乃池安世家,有一侄女嫁到唐家,虽然都是七弯八绕的亲戚,但称一声世伯倒也不过。世家之间姻亲遍布,拿着族谱随便找找都能扯上一堆关系。
“早之前就听到消息你要来,等了好几天,总算是盼到了。”褚庆涛说罢,也没有多少寒暄,直接命人将众人送到郡尉府中。
聂冬没想到老侯爷的大姐夫竟然是一个如此雷厉风行的人,褚庆涛今年都六十多,人看上去却精神抖擞,走路都带风。聂冬跟他走一块儿,硬是在气势上矮了一半,凶名远扬的博陵侯仿佛瞬间成了一柔弱书生。
其子褚成沛也跟了来,聂冬看向褚成沛的目光顿时亲切许多,褚成沛的模样像其母亲更多一些,霍家女人的长相都很柔和,这褚成沛看起来温文尔雅,和他爹是两个画风。
“母亲听说小舅舅要来,都高兴了快半个月了。这段时日海盗之事,还有军械之事都压在父亲肩上,如今朝廷天使带着圣旨来了,父亲等下肯定是要去衙门的,还望小舅舅见谅。”
“无妨无妨,先办正事要紧。”聂冬道,“本侯先去见见你母亲为上,她身子可好些了?太后娘娘在宫里一直挂念,这次还特地派了两名太医前来,都是有名的国医圣手。”
褚成沛道:“这些日子精神好多了,能见到小舅舅怕是比什么仙丹都管用。小舅舅若不信,侄儿现在可与您打个赌,今天我娘连饭都要多吃半碗。”
“哈哈,我还有这功效。”聂冬笑道,“你这小子连自己的娘都要耍贫,这可不得了。”
褚成沛列嘴一笑,露出八颗白牙,整个人洋溢着阳光的气息:“我可是巴不得娘她都用些。为了能让她进的香些,府里请了好几个老家哪里的厨子来,就连我都会做好几道点心了,还真不比那些厨房的娘子们做得差。早上我就做了一盒,特地等着小舅舅来。”又对霍文钟道,“表弟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