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茗想也没想脱口道:“是啊!”
风珏茗穿戴整齐后,便与霍白安一起去了前厅。齐王与齐王妃早就坐在哪里了,两列椅子上分别坐的是风朗玥与霍青阳。沈卓嘛……一大早就被他师娘抓回了部落,不知道干嘛去了。临走时望着风朗玥那哀怨地小眼神,真真叫人于心不忍。
齐王妃林氏面相温和,总是一副笑盈盈地模样。听得门外通传时,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减过。直到霍白安与风珏茗进屋,齐王妃朝着齐王笑了笑,齐王也冲她眨了个眼。霍白安一头雾水——这俩夫妻在打什么哑谜呢?!
就在此时,齐王笑呵呵地站起身,道:“小五啊,一转眼你长这么大啦!”
众人一阵沉默。
齐王妃也跟着笑道:“小五,还记得我不?”
众人继续沉默。
这话听着没多大特别,只是说话的二人年纪也不过是双十左右,这一副长辈模样的口吻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珏茗看着这二人,笑道:“哎呀,果然是你们!我说你俩能成吧,这叫金口玉言!”
齐王齐王妃沉默了……
便宜没占着,到让这小丫头给占了!
“咳,说正事吧。”齐王又坐了回来。
与皇室其他兄弟相比,他长得并不出众,周正顺眼足以形容了,只是天生一副好人脸,让人觉得与这种人说话时特别容易放下戒备。风珏茗就是因为齐王的这张好人脸,才与他结下的缘分。
“霍白安,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半道上呢,一路而来我都给你备了口棺材,真可惜,还是金丝楠木的,皇室规格啊……”
霍白安呵呵冷笑——齐王那张好人脸的下面是一张比谁都要恶毒的嘴!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
齐王一脸认真:“原来祸害活千年是真的。”
众人:“……”
某王的形象彻底崩塌。
之后屋内的气氛倒不像是君臣,反而更像是老朋友一般的叙旧。
比如说,齐王问:“小霍啊,打算什么时候去军队啊?”
霍白安道:“休息几天。”
齐王妃补充:“的确要好好休息,这才刚来呢。小五啊,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风珏茗:“嗯……姐,我师兄哪去了?”
风朗玥笑道:“霍大哥这些日子追击流寇真是辛苦啦。”
霍青阳正端茶杯,笑着点点头,继续品他的茶。
屋内几人从天文到地里,从今日菜价到最近流行的首饰,无所不谈……
大家一直聊到午膳后,齐王妃坐不住了,拉着风珏茗与风朗玥到王府去,将自己的一双儿女抱了出来,很大方地说了句:“玩——”
风珏茗擦擦汗——她还是这么不靠谱!
要说风珏茗与齐王和齐王妃的缘分,那得追溯到她第一次去上京。那是一年冬天,大雪洋洋,风珏茗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叹口气——看来是迷路了。
她走到一处台阶,打掉上面的积雪,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哪里。那一年她十岁,是家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灾星。就连此次来上京,也是因为圣旨上说要忠义伯带齐家眷,所以才把她给捎上的。
“诶,你这里还有座儿吗?”
一个黄衫女子系着大皮毛裘,打着一把扇站在她眼前。风珏茗看了她一眼,没做声。那女子也不扭捏,直接坐到她身边,那把伞也是随意往旁一扔!
“都是一群什么人呐!”黄衫女子满脸不高兴。
“坏人……”风珏茗幽幽地接了句话。
“没错!”黄衫女子握拳:“真是受够了!大家都是好姐妹嘛,结果一看到皇子们来了,好嘛,竟然不惜耍这种阴招!”
风珏茗看了身旁之人一眼,大皮毛裘里的黄衣衫上沾着一丝污迹。唔,这种手法她倒是挺常见的。故意让一个女子当众碰到赃物,衣服被污,在世家贵族之间的可谓是尴尬不已。
“用雪擦擦。”风珏茗好心地抓了一把雪。谁料那黄衫女子立刻跳了起来:“别——这玩意一擦我这上面的污迹更加明显了。”
“哦。”风珏茗拍拍手,继续看着远方发呆。
黄衫女子见她没了动作,刚才惊吓之情也渐渐缓和,又坐到了她身边。双手托腮,幽幽叹息:“哎……”
当时风珏茗只觉得身旁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喜欢唉声叹气,终于在她叹到一百二十次后,风珏茗终是忍不住了,无奈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谁料,这话一出那女子似乎像是得到了圣旨一般,将遭遇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了个大糗,懊恼不已,而自家姐妹竟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明明在家里时无比亲近,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好歹都姓林啊!
“我该怎么办啊!”黄衫女子将头埋进手臂里。
半响,发现期待中的安慰并没有如期而至,不由又抬起头,发现风珏茗竟然开始闭目养神,她竟然将自己悲惨无比遭遇当做催眠故事了!
“喂——你……人家都这么伤心了,你竟然还可以在这大雪天里坐在这透风的回廊睡觉?!”
风珏茗被她活活摇醒,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靠着一旁的柱子:“你说吧,我听着。”
黄衫女子被噎的一时无语,半响才喃喃道:“你们说话怎么都这样啊。”
“我们?”风珏茗蹙眉。
黄衫女子自觉口误,连忙解释:“你不认识,不过那人也差不多,说句话要把人给气死。”
风珏茗幽幽地瞅了她一眼,看的黄衫女子心底发毛,谨慎道:“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