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一口气,亲了我一口,道:“我知道。”说着,他又摆出了一张嬉皮笑脸,道:“你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我却抓着他的手,道:“我们什么时候回襄阳去?”
别怪我没出息。当初刚到襄阳,闹着要回阳溪的是我。现在又闹着要回襄阳的,也还是我。实在是……一个大肚婆听着别人说要打胎,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还是在这种人掐人的地方。而戏文里说的,女人之间对掐,害对方流产就是最好的办法。
真是哭死我了。死张小逢,这次真的把我吓得不轻。
他想了想。道:“总之不会让你把孩子生在这儿。你放心吧。”
我扁着嘴张开手臂要抱抱。他笑了一声抱住了我,亲昵地亲亲啃啃。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我知道他肯定还有些内幕是瞒着我的。但是那大约都是跟我没关系的事情。既然他还是纯洁的,没有**给其他人,更没有给我弄出一个私生子来,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过了几天,徐氏来找我,还给我带了一大堆柳进夏带给我东西。他们夫妻俩是聚少离多。因为柳家家变,柳进夏心里厌恶至极,索性就把妻儿都弄回娘家去了。其实他也买了宅子,打算自立门户。但是徐氏觉得寂寞,还是愿意回来跟爹娘一起住。
柳进夏每次外出,回来之后,徐氏便会带着儿子回他们自己宅子去打扫好,等着柳进夏,夫妻父子天伦,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然后柳进夏又会开始奔走。
这次回来,呆的时间短,竟也没时间来看我一眼,只给我捎了这么多礼物。
徐氏笑眯眯地道:“你哥哥,也是个木头脑袋。我跟他说你有了身孕,他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笑嘻嘻地道:“那是的。等他回来,说不定我的孩子都会叫舅舅了。”
她一本正经地道:“那是不会的。你哥哥很惦记你。总会早些赶回来看看你的。”
我道:“他惦记我,可总是疼嫂嫂。看我要赶回来看,看嫂嫂那是一定要的。”
她竟然有些脸红。随便说了两句插科打诨的话,便把话题绕了开去。
我是在无聊地看茶杯里的碧绿液体,如玉一般。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徐氏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走去开门:“怎么回事?”
然后她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面色不善地回来,嘱咐我道:“别出来。”
我起疑,忙站起来迎上去:“怎么回事?”
徐氏啐了一声,道:“安大那个蛮子,竟然还敢走到我家里来。以为自己做了族长,就了不得了。”
我大惊:“他来做什么?”
徐氏看了我一眼,眼神缓和了一些,道:“你别管。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来。”
我还来不及回答,她就已经出去了,还关上了房门。
我挺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辰。那就是说安玉宁会回来陪我。这么想着,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等我走到门边,凝神去听,却果然是安家的一群人,在我房门口,跟徐氏吵了起来。
“……那是没有的事。小韵一直住在徐家,足不出户。我这个做嫂嫂的是一直看着的。”
“柳夫人,这事儿你担保也没用。我们有证人。”
徐氏已然动怒:“胡说八道!什么证人!”
有人笑了,声音很粗鄙狂妄,正是安大,他道:“不但有证人,还有证物。她横竖都是我们安家的媳妇儿,我们是丢不起这个人的。这是我们安家的家务事。柳夫人就不要管了。”
我心里的狐疑渐渐清明。竟是为了我的事情而来。安大仗着自己大家长的身份,非说我与孙思文私通。还说手里有我和孙思文的信笺。最最可恶的是,说前几天还看到我和不明男子幽会。有人证亲眼看见。
我就不明白了,我现在大肚子来着,还怎么去跟别人幽会?而且,我和孙思文?这是哪年的事情?我不禁皱眉。
孙思文这个人很小心。我的确会与他通信,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在阳溪。我去的信,说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到后来也会说些生活上的琐事,也是因为后来慢慢地我就把他当个好朋友。
也许在古代,这算是伤风败德的。可是我正是因为很了解孙思文,我知道他看了信。若是觉得不妥当,一定会毁掉,我才给他写的。
那么,为何现在,这些信又成了我品行不端的证物?
眼看他们吵得越来越凶,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没底。说我和不明男子私会,那是肯定不攻自破的。因为我是大肚婆,天天呆在徐家根本就没有出过门。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有了身孕,胡乱捏造,根本不成顾虑。
可是那个信……着实可疑。
而且,若是将我有身孕的消息放了出去,那必定是要拖累安玉宁的。
我呆在门后,半晌,苦无对策。
徐氏一个女子,虽然弱势,但是这里毕竟是她的地头。她也不像徐铮这么没脑子,一番混战,还是把安大他们给撵走了。只是他们道是还得再来的。因为安家丢不起这个人。
过了半晌,门外动静渐息。只剩下徐氏冷冷地骂了两句,然后来敲我们的门。
我开了门,见她面色不善,不由得道:“嫂嫂,这是……”
她啐了一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只恨你大哥和你相公都不在,不然看不收拾他!”
我侧身让她进来,有些不安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