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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文哈哈大笑,转身去拍拍安玉宁的背,道:“玉宁,你看看,你表姐就是一个老古董。不要急,韵儿还小。等她及笄了,姐夫给你做主。”
安玉宁也笑了,道:“好,这话我可当真了。若是姐夫到时候不兑现,我可要着急。”
我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这对翁婿。
我们扶着柳家文到了院子里。今天的太阳还好,让人觉得很舒服。我让人搬了一张躺椅来,让柳家文坐了,然后拿衣服给他包起来。
他道:“玉宁也坐。”
我坐在了他身边,安玉宁坐在了他对面。我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位置,一时有些发愣。结果安玉宁冲我挤挤眼,笑了。我白了他一眼。
柳家文叹了一声,道:“也多亏了这场病,我这把老骨头能在家里多呆一阵子。成日在外奔走,也是累的。”
商人重利轻别离。
其实却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就像安玉宁,就像柳进夏,他们并不是浑身铜臭的商人。只是有的事情,开始了,就不能不负责任地丢下。也许柳家文也是这样。
可是不是这样,他和安四才越行越远?
我轻声道:“如果累,就多在家里呆呆,也没什么的。进夏也大了,不用你操心的。”
他摇摇头,叹道:“还是不行。进夏这孩子心高气盛的很,我担心他总有一天会闯祸。趁我还做得动,多给他留点家底也是好的。还有小姿和小韵,这两个丫头年纪也还小。我总要给她们攒下一笔足够丰厚的嫁妆,到时候让她们风光大嫁。就是在十八溪,也要她们不用低人一等。”
的确,我和柳姿的嫁妆,即使是在富豪比比皆是的商业重镇十八溪,也是首屈一指的。
我张了张嘴,眼泪已经先流了下来。
我别开了脸。
安玉宁忙道:“姐夫这病,可得好好养。暂时还是先不要管那些事了。”
柳家文笑眯眯地道:“我虽然已经老眼昏花,看人却不会不济。玉宁啊,你虽然人前颓靡了一些,可是却不是那池中之物。我可等着瞧了,哪一天你准会叫我们都大吃一惊。”
他顿了顿,又道:“四儿,你说是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老爷说的是。”
安玉宁笑道:“这可不敢担,只怕叫姐夫失望。”
柳家文突然又伸长了脖子,道:“姿儿和韵儿呢?”
我心想,昨天不是还在我肚子里吗?怎么今天就开始讨论她们的嫁妆了?于是随口道:“在书房看书呢。”
柳家文道:“胡说八道。她们两个从来不能在一起的。在一起就会惹事。一个在看书,另一个呢?”
我只得安抚他,道:“韵儿在看书,小姿在学棋。她们没有在一起。”
柳家文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对。”
他伸手,去抓了茶杯来喝茶。指尖的老茧,在碰到茶杯的时候,微微一顿。然后又转过头来问我:“这是什么茶?”
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道:“这是六安的瓜片。”
他“哦”了一声,喃喃地道:“我记得了。”
我怔住。
后来安玉宁告诉我,柳家文是个生意人,其实不是个雅人。安四和他不同,是个十足十的风雅闺秀。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安四教柳家文的。而柳家文,也一直力争上游,学得很用心。
他又指着茶杯上的花样问我:“这是什么?怎么像葱花?”
我看了看,道:“那是葱兰。的确像葱花。”
他笑了,点了点头,望向安玉宁,道:“叫玉宁见笑了。我就是个俗人。”
我倒从来不知道,人前一直不苟言笑的柳家文,竟会这样。是他疯了之后才这样,还是以前就这样?
坐了一个上午,我们一直陪着柳家文说胡话。他的时间是跳跃性的,我依稀可以分辨出来。有的是柳进夏考上武举人之后。有的是我和柳姿姐妹及笄时。有的是柳进夏弃官从商之时。
那一院子的欢声笑语,夫妻和睦,天伦之乐。
唯独没有安四生病之后。好像燕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她确实是出现了的。而且就在我们鼻子底下。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站在了那边的月桂树下,畏畏缩缩地朝我们这里看。
我走上前去。
她压低了声音道:“老爷该吃饭了。”
我低声道:“知道了,你这就去准备吧。我的就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收拾着就成。”
作者说:从今天开始,一天一更……时间是晚上五点半到6点半。喜欢的亲可以注意一下。(存稿告罄,见谅见谅)。
第一百三十一章:还是女婿最懂岳父的心
她退了两步,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道:“姨娘,先去照看二少爷吧。爹这里有我和玉宁看着,没事的。”
她点了点头,这才走了。
院子里摆了小桌,我们一起吃了饭。柳家文的胃口不错。吃饭的时候还在大谈特谈。时空变化,神奇得很。
吃过了午饭,我自然而然地开始打瞌睡。到我午休的时间了。
安玉宁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便随便找了个借口,退下了。自己跑到屋子里去睡觉。醒了也没再出去。安玉宁这个女婿,便很称职地陪他的岳父呱啦了又一下午。
结果回到屋子里,安玉宁对我说:“岳父想看戏。”
我莫名其妙:“看什么戏?”
他道:“他还当是念表姐四十岁生辰那天,要摆戏台子庆祝呢。说是他病了在家,好不容易能陪念表姐庆祝。”
我本来在看书,想了想,道:“说不定他明天就忘了。”
安玉宁把外套脱了,自己挂去一边,走过来把我手中的书抽走了,认真地道:“我看还是筹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