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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来应该是我的。
现在,它正被一只陌生的手握着。那个人涂了一脸的粉面,笑容却分外明了。
柳进夏怒斥道:“你是什么人!”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
我把柳家文扶了起来,站在了柳进夏的身后。
那人却不惊也不慌,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在我面前慢慢展开。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一下子凝住。
这是,小福的一件贴身小袄子。已经不复当时的完整,变得皱巴巴的。
我失声尖叫,很想扑上去,却被徐氏拉住。我尖叫着道:“你把小福怎么了?”
那人一说话,我便认出了他。他是谌某某。只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道:“原来她叫小福。倒是个好名字。没错,她正在我手里。如果小夫人想救她,便让你家相公明夜子时到松下坡来与我见面。”
我额头上的青筋猛跳,咬牙切齿地道:“你就不怕我报官?”
他有些讥讽地看了我一眼,活像我是一个没脑子的废材。他道:“你只管去。”
他这么说,我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人,我根本不知道深浅。
然后,他便大摇大摆地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甚至还讥诮地给了我一个回眸一笑。
柳进夏想追,被我拦住。
“小韵?!”
我咬了咬牙,道:“他既然敢来,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大哥,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们要小心为上。”
柳进夏恨了一声,最终还是没动。
我捏着那件小袄子,心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晚上,整个柳家灯火通明,一片混乱。
我坐在安玉宁身边,咬着嘴唇,低着头。只觉得精神紧绷,脑子里那根弦脆弱无比,好像那一刻就要断了。
柳进夏道:“玉宁,你心里到底有谱没有?”
安玉宁的脸色铁青,低头看了我一眼,最终道:“我已经派人到贤溪去。快马加鞭,明天早上就能够回来。”
柳进夏啐了一声,道:“我认得那个人。他跟你的渊源好像还颇深。”
安玉宁别开了脸,道:“没有什么渊源,只不过是从前一起拜师的师兄。”
“那他为什么要跟你纠缠不休?”
安玉宁道:“这我也不清楚。”
柳进夏道:“这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你说他究竟为什么要动到你家妻女头上来?难道就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安玉宁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都说了我不知道!”
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徐氏忙去劝。可这劝得了一个劝不了另一个。徐氏越劝反而越严重。
我从来没有看安玉宁这样跟人吵过架。
徐氏急道:“韵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安玉宁的袖子:“玉宁。”
他一怔,然后松了一口气,抬手拉住我的手,拍拍我的手背:“你别怕。”
柳进夏也不做声了,坐在那里喘着粗气。
一时间屋子便静下来。
安玉宁低声道:“实在大不了,我明天晚上就去一趟,看看他玩什么把戏。他纠缠了这么久,也要有个交代了。”
我闭上了眼。
徐氏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都冷静一点,不要再争了。不管怎么样,等到贤溪去的人回来之后再说吧。玉宁,你快到小韵回去休息吧。这孩子吓坏了。”
安玉宁点了头,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回屋子里去休息。
我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
他脱了外衣,在我身边躺下来,轻声道:“你放心,就算小福真的在他手上,他要引我去,也不会对小福怎么样。”
我点点头。只觉得喉头一阵梗塞。最终只能紧紧揪着他的衣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安抚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良久,黑暗之中传来一声他的叹息。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然而也许是因为过度紧张,我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熟了。只是一夜都在做梦,不得安宁。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了。
徐氏来找我,让我安心呆在家里。我便只能呆在家里等消息。等得忧心似焚。
直到吃了午饭的时候,松溪那边来了消息。小福果然不见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拿着这封信,简直觉得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消弭。
安玉宁和柳进夏回来了。看了这封信,久久不语。
安玉宁眯起了眼睛,竟冷笑了一声,道:“好的很。我总要跟他有个清楚交代的。这么多年了,我也倦了。他若再要纠缠,我便也不会再姑息了。”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抓住他,道:“你去了,不是羊入虎口?”
他的眉心极其明显的一跳,差点伸手来拍我:“胡说八道。”
我咬牙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前世无聊的时候看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什么耽美啊,什么禁断……
他突然全身抖了一抖,咬牙切齿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盯着他的腰身看。这么风骚的身材……的确是个做同志的好材料……还有他的身子,柔韧,修长。还有他的脸……怎么看,都是个无敌小受……
我还在看,他突然沉下了脸,当着柳进夏和徐氏的面,一把把我拎起来,直接走去屋子里。
他把我丢到屋子里。不管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坐在桌边,倒了冷茶来喝。
我乱七八糟地爬起来,跪趴在床上看着他:“你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突然一深。吓得我往里一缩。可是再看,却发现似乎是我的错觉。然后他无奈地道:“我警告你,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我:“……我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