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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楼了……
我大怒:“大人你到底意欲何为?”
老陈道:“老夫只是想断了安织造的念想。”
我真想抽他一巴掌。
现在下面就是一个打群架的场面。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真是不知道要断了谁的念想才好。大怒之下我却难得的保持了冷静,喝令家兵和新赶到的人都听命于老陈。
老陈一怔,我转身就跑。
“小夫人!”
脱了袍子,我跑得当然快,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去找我相公!”人马都给你了,你还管我做P!
老陈果然没有追上来,但是小桃追了上来。
我们两个迅速跑回房间里,下了吃奶的力气开了床底下的暗门。没错,这里直通徐家花园的地道。
我专门让人挖了好几个月挖出来的。
打开门,小桃却拉了我一下。
她低声道:“少奶奶,还是让奴婢去吧。”
我张了张嘴。这个地道,刚刚挖好没多久。时间仓促,也没有人进去过。搞不好,会坍塌……
小桃道:“就让奴婢去把东西拿出来。少奶奶只管等着就是。”
我拉了拉她的手:“好小桃。不要耽误时间了。”
现在外面必定一团乱。安玉宁若是以为我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是这个牌坊再坚固,也迟早被攻得摇摇欲坠。若是要助安玉宁一臂之力,便只能……
小桃急道:“可是,奴婢的身手比少奶奶好,奴婢可以……”
我只听到门外一声巨响,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是用滚木攻门了。咬了咬牙,我道:“身手好,要真塌了也跑不了!”
说完我就一把推开她,自己跳进了那地道。
……豆腐渣工程。
我刚跳下去,就落了一头灰。
后面一声闷哼。小桃跳下来,大约也被落了一头的灰。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摸索着往前爬。
好黑……大约,是一条直道,不会有错吧。
不会有老鼠吧……
不会有什么利器吧……
不会突然坍塌吧……
爬了好久,只觉得越爬越累,越爬越重。心里奇怪。等出了一身汗爬出了地道。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桃。
一愣。却没时间关注她那背了一身的尘土,尖叫出声:“小桃!”
小桃很聪明,也没有回头看,用手脚支撑住身体,一个纵跃跃了出来。整个过道“轰”地一声,塌了。
我惊魂未定,忙把被埋了半截的小桃拖了出来,上下检查一番,还好,只掉了一只鞋子。
小桃咳了几声,摸索着去点了火。微微有些光亮的暗室便亮了一些。
我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也没有时间起鸡皮疙瘩了。
喊打喊杀声震天。
附近的居民都很聪明,全都闭门不出。
牌楼已经被攻垮。
老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人冲了出来,甚至还弄了一匹马骑着,居高临下镇定地指挥人去斗殴。
“织造真是好莽撞!”
“彼此彼此。大人脚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就不要再管别人的事了。”
“哼,儿女情长!”
“那也好过大人你不讲道义!”
“织造大人有时间在这里吵闹,不如想想怎么脱困吧!难道大人此般,就是讲道义了吗?八王爷,可还……”
“后院起火尚且安置不妥。大人总该先告诉在下,把我娘子藏到哪里。”
“织造若是长了翅膀,能把那座牌楼震倒,必定就能见到你母亲子。”
“八王爷……”
下面打得不可开交,这两个人却吵闹得不可开交。安玉宁穿着白衣服,手里捏着一件绿袍子,长身玉立,神情却冰冷。
我大约是明白了。八贤王大约就被困在那个乌龟壳里。
想了想,我举起了手里的家伙。一根,炮筒……
咳,不用猜了,就是我和我先生用烟花爆竹改造的。
小桃忙道:“少奶奶,不如让奴婢来扛。”
但是我已经跪了下去,催促她:“快点火。别被人发现了。”
我们正躲在安玉宁他们后面的一个民居屋顶。要是谁一抬头,看到我们,我们八成会被射下来。
小桃还在犹豫。
我急了:“快!”我根本不会用他们的火折子!
小桃终于下定决心,吹了火折子,点燃了几乎就在我耳朵边的索引。
瞬间弥漫起来的硝烟味。我无意识地紧紧咬牙,神经紧绷。
“轰”地一声,我只觉得脑袋一震,也没看清打到了哪里。眼角只瞟到小桃似乎伸了一下手。
但我已经被巨大的后劲给震了下去,后背一痛,滚上了屋瓦,抓了几下没抓到,就掉了下去。
直到被人接住,我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怕。
“@¥@!”
我愣愣地看着安玉宁一把丢了手上的袍子就冲过来,一张脸扭曲得不像话。可是他说得话,我却一点都听不见。
“什么啊——”
“@#!@#!”
“我听不见!”
我也听不见我自己说话……
安玉宁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死了,一把把我从老陈怀里揪出来,用力摇了两下。我被摇得眼睛发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用袖子拼命擦我的脸。
痛死了!
我尖叫:“痛死了!”
突然被人紧紧拥抱到怀里。全身的骨头都一瞬间收紧,大约也发出了声响。我愣了愣,迟钝地伸手回拥他。
老陈突然飘过来,伸手在安玉宁肩头上拍了一下,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安玉宁就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不过,大约在别人看来,他笑得有点贱……因为那个老狐狸的脸,一下就绿了绿。似乎,又是狂喜,又是大怒。
然后大袖一挥,就带着人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安玉宁的确是兴冲冲地跑回来勤王了。不过他不是最后一批。螳螂又螳螂。他之后,九门提督大人亲自驾到。那才是真正的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