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点头:“自然是要去的。”碧笙伸手接过白春泯递过来的贴子。
千羽笑笑:“那么,两日后再见,我现在,还有些事务在身。”
“白某两日后恭候。”
千羽沉默着靠在软垫上闭上眼睛养神,马车缓缓的开始行驶。
白春泯住在京城西区的一座宅子里,三进三出的院落,也不算小了。
寿宴还算热闹,摆了八桌。
千羽笑眯眯的去送了礼,同些女眷坐在一桌。
上菜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仆端着菜盘,身后还是跟着那个小童。
青娥侧身上前替千羽布菜,那小童不小心就绊了一下。千羽身后的一个侍从就手快的扶起小童,握住他的手腕:“小弟弟不要紧罢?”
那孩子摇了摇头,仍旧跟着他父亲下去了。
千羽除了认识白春泯,其他人一概不知。但这些人隐隐间举止利落,气势坚毅,像是有武功在身。
白春泯向千羽敬酒:“难得君夫人肯赏脸,往后有什么需要白某效劳的,尽管说。”
千羽微笑的饮了酒,目光流转:“白老板,有这份心意便好。”
千羽赴完了宴,就直接去了百罗街,陪夜央小住。
夜央学了几招拳脚,演示给千羽看,耍得虎虎生风。李长信和一群侍卫一边看着凑个乐子。
突然夜央几个退身横扫,绊了一下,一头栽进了院子里的大井里。
这时天气已经十分暖和,千羽扑过去,看他从水里一阵扑腾后揪住了打水的木桶浮了上来,并没呛水,也就没有在意,只指着他的鼻子:“你这小猴头,招不成招,势不成势,站也站不稳,别丢了你师傅的脸。”
李长信把夜央从井里拉了出来,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侍卫们见夜央狼狈的样子,不由得也是一阵嘻笑。
没想到夜央晚上就高烧不退,从宫里宣了太医来几番折腾,好不容易退了烧,又上吐下泄。千羽焦急的陪着他,夜央一病病了一个月。琉光也特地从宫里出来见他。夜央瘦得不成样子,满嘴胡话。琉光紧抓着千羽的手:“姑姑安心,央央会好的,我给他看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
但夜央这病来势汹汹,太医一致认为他受了风寒,由于体弱,用不得重药,得慢慢调养。
但调养来调养去,又过了一个月,夜央还是死了。
千羽披头散发的抱着他坐在床上,任谁也不许靠近。
琉光道:“姑姑,你看开些。”
千羽红着眼,跳起脚来骂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关着他?!我的夜央没了,你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这话已经是十分的大逆不道。琉光也禁不住神色变了变。但又立即上去抱着她,任她挣扎也不松手:“姑姑,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但千羽的情绪一直不能平复,状若颠狂,某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便向皇上道:“我在鹿山有座别院,想去修养散心。”琉光连忙应允。
千羽就带着几个心腹,驾了两辆马车,往鹿山去。
一连走了十天,到了第十一天,进了条林间小道。前面两块巨石拦住了路,几个男人前去推石头。却发现马车前后都被包围了。
千羽下了马车,看见白春泯正笑吟吟的站在前面。
千羽也笑吟吟的:“白兄,不,穆伊……久等了……”
白春泯一怔,伸手从脸上取下了人皮面具,赫然是穆伊。
“皇嫂好眼力。不知如何认出来的?”
“你那对漂亮的眼睛,和你击扇时优雅的动作,简直是别无分号。”
“那么,还请皇嫂兑现诺言,把夜央交给我罢。”
千羽茫然:“夜央,他已经不在世了……”
“皇嫂真是会演戏。不愧是把我皇兄迷得团团转的女人。”
这时碧笙夹着夜央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主子,太子在这呢。”
第 25 章
穆伊笑若春风:“皇嫂,不枉我为你一番谋划。”
“是么?”千羽阴恻恻的跟着笑:“阿碧,你摸摸夜央的脸。”
碧笙疑惑的去摸,突然脸色一变,揭下夜央脸上的一张薄面具。面具下那个孩子十分眼生。
碧笙惊呼:“人皮面具!”话刚落音,就被身后的陆骏一刀毙命,接过她手中的孩子。
穆伊的脸色难看之极,咬牙道:“夜央在那里?”
“死了呀!”
“皇嫂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一个不高兴,皇嫂怕是有苦头吃了。”
千羽露齿一笑:“怕是,你没有机会了。”
风声响起,从林间飞出一群人,进行了一场屠杀。
千羽靠在马车上,看着穆伊瞪着不甘心的眼睛倒下。
血腥气薰得她面色苍白,仍是笑着。
待到一切平静,白迟意踏着鲜血向她走来。
千羽看向他:“多谢。”
苏撒奇覆灭时,皇亲贵族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惟独留下了太子夜央和漏了德王穆伊,如今太子夜央死于风寒,穆伊在世人眼中更是几月前就落崖而死。苏撒奇的这锅水,渐渐冷却,终于连泡沫也翻不出一个。
年糕在很久以后给人说故事时,得意洋洋道:在郁香院时,让海禄没有感觉到危险就倒下,后来又有人放信号弹,肯定有内奸,碧笙早露了痕迹,若她老老实实呆在宫里,便什么事也没有,非按捺不住要出来搞风搞雨,那就怨不得命短了。话说我们识破了穆伊同碧笙的诡计,却将计就计,联合了白掌门。先派神医探了那小童的脉,确定他只有两月好活,再给夜央服药装病,到了时候白掌门悄无声息的将夜央与那小童死尸偷梁换柱。夜央一早被送到留仙山藏了起来,偏又找了个孩子假扮夜央,引碧笙发出情报,将穆伊一网打尽,哎呀,你们看看,我这计策安排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