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燕君行能从宫里出来,军机府不再群龙无首,倒有把握死力一谏。最起码可以暂时打压住敌党的气焰。
棋归连忙道:“如何脱困?”
陈昭满脸苦色,道:“正是不知,所以属下才忧心忡忡。对了,公主,您刚才言,府主有几句话交代……”
棋归很轻松地转移了话题,道:“陈将军的意思是,只要将军能从宫中出来……便可相救,是吗?”
陈昭拧着眉毛,道:“可是现在,府主被王上软禁,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就……”
棋归心里已经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只道:“陈将军且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妾身定会按照将军的吩咐去做。”
什么吩咐?
不等陈昭问出口,门口,兰儿就已经轻声道:“公主,耿嬷嬷来了,马上到院门口了。”
陈昭的脸色顿时很难看,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乱。
棋归看了他一眼,回到屏风后,道:“陈将军莫急,请先帮妾身把这屏风推开,躲到书柜后面去。”
陈昭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照做了。
棋归把耿嬷嬷找了来,却是说了几句果果和小鱼的事情。她千叮咛万嘱咐,嘱咐耿嬷嬷一定要让小鱼亲自到别院去照顾果果。
耿嬷嬷很奇怪她半夜三更特地把自己叫来,竟然是为了说这些事。这也是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棋归的苦心。
而棋归的另一层目的,则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陈昭的清白。若是今晚之事传扬出去,便有耿嬷嬷可以作证,在这个是时辰,棋归还和她见过一次,和陈昭绝无什么苟且之事。
耿嬷嬷应了棋归的话,忍不住低声问道:“夜已经深了,公主怎么还不休息?”
棋归苦笑了一声,脸色在烛火下有些恍惚,甚至看起来,有些有些悲伤。她轻声道:“将军未归,我心里也约莫猜着是怎么一回事了。嬷嬷,自打我进了府,您虽然严厉,我却知道您事事都是为我好。而如今,在府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嬷嬷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鱼和果果。因此,就想先把嬷嬷叫来,问清楚了,才能安心。”
一番话说得耿嬷嬷倒也有些难受。她虽然不知道燕君行出了什么事,可是出于一个深宫老嬷的直觉,她也隐隐意识到不妙。何况棋归的处境本来就很微妙,若是失去了燕君行的庇护……
在这个时候,她除了关心自己的义女,再就是小鱼了。耿嬷嬷很是感动了。
她低声道:“公主您千万别说这丧气话啊。翁主和小鱼,都盼着您好好的呢。”
又宽慰了棋归几句,两个女人诉了一下衷肠,耿嬷嬷就回去了。
棋归这才把陈昭叫出来,让他小心避开人回自己府中去。
陈昭刚走出尚武居就明白了棋归的用意,然后不由得在心中暗叹此女子果然心思缜密。
燕君行整晚没有回来。
到了第二天下午,百合眼睁睁地看着棋归的情绪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
“嘭”的一声,她手里的茶杯被砸了个粉碎,几乎是尖锐地道:“给我叫李宛来!”
百合和兰儿纷纷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兰儿道:“公主,公主您千万莫冲动……燕国内政,我们也,不好干涉。”
“你去叫李宛来对我说,我不用听你说!”
百合和兰儿面面相觑。心里直嘀咕,她怎么知道最近骑主在燕京?
棋归冷笑,道:“去给李宛带个消息,我已经,怀孕了。”
百合和兰儿顿时傻了眼,因为情况有些诡异,所以欢喜之中,又有些疑虑……
看公主的样子……难道,孩子,孩子是骑主的?!
下一刻,棋归就咆哮道:“你们去告诉李宛,若是他不来见我,我就带着赵国的血脉,投井自尽!”
“公主!”
最终李宛还是屁滚尿流地滚到了棋归的面前,因为太过匆忙,所以他只好易容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婢女的模样。百合对门房说的,是她家的师姐,身手了得,想举荐给棋归。
其实他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知道棋归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指望着能博棋归一笑罢了。
可是偏偏棋归对他的扮相视而不见,见了他,就直接道:“我要你去刺杀燕王。”
“……”
李宛无奈地道:“公主,属下耳朵不大好使,您刚刚说什么啊?”
棋归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要你去,刺杀燕王!”
李宛沉下了脸。
棋归道:“你放心,我不是真的要燕王的项上人头,想来你们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想救出我的驸马。”
李宛道:“救驸马,刺杀了燕王就能救吗?”
“当然不是!”
棋归早就想好了全盘计划,也是以前玩仙人跳玩多了,所以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她的计划是,趁着明天天大白的时候,想个法子把燕王引到燕君行那里去,最好身边还有一些朝臣做见证。然后由李宛策划刺杀燕王。在众目睽睽之下,燕君行奋起护驾。那么燕王……就算是碍于情面,也只能先燕君行去了。
李宛毫不留情地下结论:“馊主意。”
棋归顿时红了眼睛,道:“我不管,我要我的驸马!若是驸马死了,我便和孩子一起找他去,我也不活了!”
李宛冷冷地道:“你现在心里,只有儿女情长,被那个燕狐狸迷得晕头转向,难道把国仇家恨都忘了吗?”
棋归眼泪汪汪地道:“对,我就是这样,我没出息,你们不用指望我了。只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若是个男孩子,你们倒是指望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