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归捏了他一下。
燕君行道:“所以这阵子你得宽宽心,安心养身子。”
棋归往他怀里蹭了蹭,道:“我没有什么要紧的,这地方虽说是烧了,可是屋内的用具一应俱全,平时生活也没有问题。就是苦了那些将士们了。”
燕君行冷冷道:“你不用为他们操心,他们好的很。”
还有力气斗殴闹事,可不是好的很!
棋归听他这话说的奇怪,可是精力不济,也没力气多问,很快就挨着他睡着了。
燕君行把孩子从她怀里抱了出来,去放在了早做好的小摇篮床里。
京城起了大火,烧的还是军事重地军机府。现在整个军机府的武官都已经罢朝,组织人在军机府的地盘上搭了帐篷,显然是就地扎营的意思。光是每天上朝的朝工队伍,就已经空了几乎四分之一。
这么大的动静,不但朝野震惊,连民间都开始流传着是那小王上派人烧了军机府的传言,几乎是人走相告,到了三人成虎之势。
你想啊,这军机府是什么地方,是想寻常人想烧就烧的吗?何况,若不是小王上干的,为什么诸将要罢朝呢?
外面闹的越来越厉害,垂帘听政的太后终于耐不住了。她一直不传召小王上,是不想让人认为此事真的和这个小王上有关系。但是到了眼下这个时候,齐国都快把陈国给灭了,很快就要掉头过来打燕国了,成群将领罢朝也实在不是个事儿。
她派人去把小王上请了来,阴沉着脸问他事情的始末。
小王上反而笑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母后,您就放心吧,他们不来上朝,想以此威胁朕。可是这燕国子民那么多,难道还怕找不到愿意做官的人吗?”
太后沉着脸,道:“这事儿真是你干的?”
小王上的脸色便有些阴沉,道:“不错,就是儿子指使的。可是母后,前阵子儿子在朝上要十叔交回兵权,可是十叔不肯,还煽动了一群大臣来捣乱。您说,不用点非常之法,怎么能……”
太后没有耐心再听他说下去,直接问道:“这话是谁说给你的?”
小王上一怔,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不说话。
太后冷冷地道:“王儿,为君之道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你既然不懂,就该好好学着。一个朝廷,没有大臣是不行的。文官倒罢了,你知道朝廷培养一个将领,需要多长时间吗?一个将领,从小卒做起,武功再高,要成为一个谋划千里的将领,需要多长时间?”
说到这个,小王上还在嘴硬,道:“可我泱泱大燕,人才无数,民间肯定还有了不起的人才。”
太后耐着性子道:“好,先不说你的人才不知道在哪里。我问你,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收场?”
小王上道:“朕是王上,自然不能认输!赶明儿朕就下个圣旨,把那些敢于藐视朕的人全都抓起来!”
太后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笑话!你凭什么去抓!”
“凭朕是王上!”
太后道:“你以为你是王上,可你有什么?有文官,还是有武将,还是有兵权?你充其量不过是有个太监而已!”
小王上一惊,竟然是一时不敢说话。
太后道:“现在齐国灭陈,随时会掉过头来攻燕,这么短的时间,你要去哪里找你的人才来给你打仗?一国之君,却做出这种烧大臣府邸的事情来,就算你是国君,以后还有谁敢给你卖命?现在百姓疯传,说你是个昏君。哀家到是没想到,哀家生了个能干的儿子,小小年纪,既然就能做昏君了!”
小王上道:“朕不是昏君!”
太后一拍桌子,道:“把王喜给哀家拿下!”
小王上惊呆了,忙道:“谁敢!”
可是旁边的两个太监却没有听他,直接越过他,去把旁边吓得脸都白了的王喜给捉住了。王喜连忙道:“王上救命!王上救命!”
小王上道:“放肆!朕是王上,朕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朕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太后道:“拿下去,直接打死在外面。内侍干政,还敢妖言惑众,这样的奴才,留着也没用!”
小王上一看王喜真被抓去了,也有些呆,喃喃道:“朕是王上,你们为什么不听朕的话!”
太后道:“荒唐之君,即使手握天下,也不能让人真正臣服。你从小也读过不少史书,也该懂得不少道理。没想到过去那些书你都白读了!古人有言,以史为鉴,可以明是非。从明日开始,你便跟着先生,每日去读书吧。”
小王上道:“朕不去,朕是王上,不需要干那些东西。朕要干的是,收回兵权,一统江山!”
太后冷冷地道:“王上,您别忘了,哀家既然可以立了你,也可以就这么,废了你。”
小王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王后。毕竟母亲这样强势,做儿子的不免败下阵来。
等小王上垂头丧气地走了,一边的苏贵妃不免就要轻声劝太后,道:“王上本是个聪明的,现在也只不过是因为年纪小,受了妖人的蛊惑罢了。过一阵子,就会想通的。娘娘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太后苦笑,道:“王上不懂事,咱们可以慢慢教。只是他已经闯了祸,咱们还得去帮他收拾残局。你想想,我心里能不生气吗?”
苏贵妃劝道:“等处置了逆臣,王上再多读这些史书,以后便会好了。”
太后头痛,道:“这次他捅的篓子太大了……”
想到这儿,她又道:“不过事已至此……”
能趁这个机会一举覆灭军机府,倒是比以前少了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