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沅若有所思,道:“哦,南疆。”
怪道西南王府的王孙也看不上,原来是勾搭上了南疆。
宋顾谨道:“汝南王府从宣帝朝,一共也就进京朝贡三次,完全没有遵循藩王三年一朝的规矩。再则,其私通南疆人尽皆知。我翻查卷宗,汝南本朝私自用兵一共七次。”
他抬头看了颜清沅一眼,道:“七次都是向西。”
向西……目标指向的是西南端王府。
“其中一次甚至跟帛国起了冲突。当时领兵的正是七王子束拓。”
“那次我倒是听说过的,不是说汝南王府的大郡主看上了束拓,想扣下他当上门女婿么?后来让束拓打趴下那次。”韦玉乐呵呵地道。
“七次用兵都是针对西南领域内的部落或者小国,难道她家女儿就这么缺女婿,非要老是去人家那抢?”颜清沅冷冷道。
韦玉愣了愣。
宋顾谨这时候已经给女尸完成了最后一块碎肉的缝补,收了线,才道:“大约汝南势力已经渗透了西域小国和小部落。帛国国力强盛些,所以用了个他们家大郡主的名头。”
对于汝南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西南王。汝南王这些年一直想闹独却不敢,一旦有风声,朝廷一道指令,西南兵马调个头就能来揍死他们。
如果汝南有心,几十年的经营下,慢慢吃透了西域,西南后院起火陷入包围圈。
那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颜清沅的脸色有些难看,道:“看来是到了肃清西域的时候了。”
世人都说颜清沅虽娶了端王外孙女,但是最后一定兔死狗烹。但实际上颜清沅虽然总是冷血布局,自己人和外人却都是分得很清楚。
端王给了他旁人所震惊的信任,那他也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报他。
当下他给束拓去了口信。
不到半个时辰束拓就赶到了,只不过每个人看到他都愣了愣。
束拓那脸被挠得像个棋盘似的!
张迈问了一句:“缀郡主挠的?”
束拓有些无奈,道:“她说她脸上有伤,也不让我好看。”
“……”
看着惨烈的一张俊脸,就知道齐缀当时是歇斯底里几乎要疯了,束拓只得站着让她挠。挠花了她才愣了愣反应过来。束拓贵为一国王子,并不是那种不要脸的男人,顶着这么一张脸出去还怎么见人?
束拓反而安慰她说,他皮厚,不多时就该好了。
齐缀罕见面有愧色。她是最顶尖的贵女,从小教养极好,就算偶尔离经叛道,这种泼妇之事确实是第一次做。
都是因为脸上受了伤,而齐缀一向是个嗜美如命之人,才会方寸大乱!
束拓倒是第一次见到了哽咽柔弱的齐缀。
私心想着就算再让她从头到脚挠一通也是值得的。
张迈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张可笑的棋盘脸上竟有了些温柔之色,不禁非常无语,
这束拓王子虽然年少,确是少见沉稳,竟已是胸怀若海的人物。主子好像有扶持他为帛国之主的意思,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代有为之君。
见了颜清沅,长话短说,束拓弄清楚了情况。
看着那女尸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若不是她心大非要上京,真嫁进了西南王府,只怕西南王府上下已经着了道。”
美色向来是权谋最好用的手段,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束拓年纪不大该见识的却都见识过了,对女人反而歇了心思。
唯有齐缀那种出身极高,无心权场,也没有心思跟他装模作样甚至老是想一脚蹬开的女人,反而是最适合他的。
而她恰好也是他自小迷恋之人。
颜清沅自然管不得他现在是什么心思,只是淡道:“给你长兄去信,让他不用进京了,马上带兵回国,准备肃清西域。”
“可西域小国上百个,如何肃?”
颜清沅回头看了宋顾谨一眼。
宋顾谨:“……”
颜清沅笑道:“再有劳宋先生一回。”
他查这种事情最快不过了。
宋顾谨无奈地道:“最后一回。”
颜清沅特别无耻地道:“相信宋先生也不希望国土分裂,战火延绵,民不聊生。”
确实,不忍心。
束拓对宋顾谨倒是很感兴趣,道:“早就听说先生是大宋司法第一人,更是神断。这次西域子民安危,就仰仗宋先生了。”
话是说得不错,可是他那张脸实在是……
宋顾谨看他一眼就得愣一愣。
……
等料理完这些事,颜清沅想了半天,厚着脸皮回了屋。
龙姬带人守在门口,严正以待。
见了颜清沅,龙姬倒是很自觉地让开了路。
此时颜清沅倒是想着,幸好龙姬挡了挡,不然让他真冲动得让人围了屋子,回头棒槌非闹死不可。
“睡了?”他问龙姬。
龙姬低声道:“不曾,刚还听到夫人唱歌。”
唱歌……
颜清沅想起她总是轻声哼歌哄孩子睡,那温柔的眉眼让人心醉。顿时心里又柔软了几分。
他上前敲了敲门。
龙姬轻声道:“夫人,主子回来了。”
里面道:“哦,我孙子回来了。”
“……”
“……”
龙姬连忙道:“属下告退。”
颜清沅又敲了敲门,道:“昭昭,开门。”
里头道:“谁啊。除了我孙子,谁来我也不开门。”
颜清沅哭笑不得,道:“你孙子不就是我孙子?想要孙子还早呢。昭昭听话,咱们不闹了,你把门开开。”
宁昭昭固执地道:“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