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然只得默然退下。回到家里,墨砚已经烧好了菜。苏顾然,蓝裴衣,墨砚,秋路隐便一齐往天牢探视王慕翎。
王慕翎一见他们四人,便眼泪汪汪的扑了过来:“可来了,想死我了。”
蓝裴衣微笑着摸摸她的脸:“乖,过几天就会出来的,先忍一忍。”
墨砚把食笼打开,将小碟从栏杆缝中递过去:“慕翎,先吃点东西。”
王慕翎双眼直放光,连忙接过:“这牢饭,真不是人吃的。”
墨砚咬住下唇,心疼:“我天天给你送。”
王慕翎连连点头,一边快速的夹起笋丝往嘴里塞。
秋路隐也站在一边,含笑看着。王慕翎吃东西,最是诱人,吃什么都一副很香的模样,没有食欲的人跟她同桌,都会被引得有食欲了。
等她吃完,抹了抹嘴,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们说,女皇不会把我喀嚓了吧?”
蓝裴衣摇头笑叹:“胡说,我们会想办法,让她知道实情,怪不到你头上来的。”
王慕翎还是愁眉苦脸:“你们是不知道,跟谁讲理,也别跟女皇讲理,她可以全凭喜好做事,爱砍谁砍谁,就瞅我不顺眼了,砍错了也没人找得到她的麻烦啊。”
苏顾然一想,女皇确实有凭喜好做事这个倾向。顿时就握住了王慕翎一只手,柔声道:“慕翎,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的,别怕。”
王慕翎一愣,苏顾然并不常讲甜言蜜语,这一句却是一句最甜蜜不过的话。便有些感动:“嗯……若真有那一天,你们谁也不用陪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养着孩子就成了。”
苏顾然摇头:“孩子交给爹娘养就好,没有你,我也不想再看到她们。只要跟着你一起,去那里都可以。”
王慕翎眼框一红:“我以为你们都比较爱宝宝的。”自从宝宝出生,一家人对她的关注便少了些许,待宝宝更为呵护,她早就看在眼里了。不管后事如何,此刻她心里已经被感动溢满。
只见墨砚和秋路隐也是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只蓝裴衣苦笑,心中暗忖:慕翎,若真有这一日,随了你去当然好。只是,爹娘始终会老,谁来替你尽孝?谁来把孩子养大……?
秋路隐忙又开解:“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不要说着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不会有事的。”
王慕翎也是一笑:“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要吓自己。”说罢又皱起眉头:“……水湛怎么样了?”
秋路隐道:“气色已经有所好转,但不知道何日能醒。”
王慕翎叹了一声:“也是我害了他。”
苏顾然神色一动,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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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夫人冷着脸,把房中旁人都遣了出去,低头帮小郡王擦了擦额头,才对秋路隐道:
“路隐……之前你执掌过秋家生意,秋家不少人服你,事到如今,你也还能使得动秋家的势力。可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算不得秋家人!”
秋路隐低下头,他为了能让王慕翎能在牢中好过一点,这几日又借用秋家的势力上下打点。却瞒不过秋夫人。
“娘,这件事,不是慕翎的错。”
秋夫人一回头,眼中一厉:“那是谁的错?!”
秋路隐道:“没有人有错,慕翎从来无意,弟弟也是个可怜人。”
秋夫人重复了一声:“可怜人?”
“我秋郁芝的儿子,会是可怜人?”
秋路隐叹:“世人眼中,都以为生在豪门世家才是有福,可是身在其中,便有许多的不自由,就像弟弟,喜欢一个人,还要看身份够不够。若不是一直被您逼迫着,把他压到了绝望 ,他又怎会听了王慕翎几句话就做了傻事?”
秋夫人脸色一变,冷喝了一声:“逆子!轮得到你教训我?!滚出去,再不许动用秋家势力!”
秋路隐往地上一跪:“娘,我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我始终是您的儿子,慕翎是您的儿媳妇,我们还有了女儿,小景是您的孙女,看在这个情面上,求您不要把事情做绝。”
秋夫人冷笑一声,秋路隐痴呆的时候,她尚有几分内疚,此刻气头上,话又往狠了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想要你这个儿子。”
秋路隐面色一白,若事只关他,他自是宁愿死,也不会再哀求,但事关王慕翎,他仍是求道:“娘,求您放慕翎一条生路……”
秋夫人说完话,看到秋路隐面色发白,又有些后悔,但始终软不下脸面,只道:“出去!”
秋路隐无法,只好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了水正夫。
他们在屋里声音不小,水正夫已经全然听到,只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会去向女皇陛下说清楚,不会有事。”
秋路隐一喜:“多谢爹爹。”这算是他喊得最诚心的一次。
水正夫勉强笑了笑,实在忧心小郡王,便也没有多说,进屋去了。
秋路隐不理秋夫人的禁令,仍旧四处打点,让王慕翎在牢中也过得舒心起来。
苏顾然仍是每日向女皇上一道折子,以至于女皇也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墨砚一日三餐做了饭送到牢中。蓝裴衣只好接过自家两个孩子和蒲台家四个孩子的照顾任务。
小郡王一日未醒,女皇便一日不放人,直关了王慕翎大半个月。
这日早朝,小公公在一边宣唱: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苏顾然就上前一步,女皇看得直皱眉头。
突的从殿外一路传报:“边关急报——!!!”
一声一声,直传九重宫阙。一个身着重铠的士兵扑进殿来,手上抓着一封急报:尊国西面接壤的元熙国突然发难,趁尊国毫无防备,长驱直入,一夜间连下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