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风看着谢葭带着一群丫鬟在院子里追着那只猞猁跑,一脸的漠然。
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卫清风沐浴过后,谢葭却不见踪影。他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就问碧玉:“夫人呢?”
碧玉笑道:“夫人去给毛毛洗澡了,说怕吵着将军,今晚想在隔壁房和毛毛一起睡了。”
“……”
横竖太夫人说现在也不用出去走动,索性把那些想嫁女儿的诰命夫人们集合到自己过生辰那日一起解决。谢葭就放心地在家里养猞猁。
她还把猞猁抱去给太夫人看,太夫人从前打仗的时候驯养过猎豹,却没有见过这种会吃粥水还总是咪咪叫的小猞猁。
“这就是只猫!”太夫人如是道。
谢葭半点也不嫌弃,笑呵呵地又捧着毛毛回江城楼。几天下来,训练出小家伙对它的名字形成了条件反射,并且因为跟谢葭睡了几个晚上,已经浑不惧生了,基本上谢葭走到哪儿它都要跟。
这日夜里,谢葭把毛毛洗干净,又把自己洗干净,乐呵呵地刚打算上床去睡觉。
碧玉突然在门口低声道:“夫人,将军有请。”
谢葭只得把被子放下了,道:“这就来。”
这么晚了,卫清风明天还要上班,是有什么事?反正就是两隔壁,她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外袍,令轻罗掌了灯,就往隔壁走去。
卫清风也早就洗刷干净了,坐在床前,一脸漠然。
“……将军。”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谢葭的眼角就抽了抽,一定是她看错了吧——这小魂淡竟然也会有很忧郁的眼神?其实只是在发呆吧……
卫清风轻咳了两声,道:“头疼,不舒服。”
“……怎么了?”
卫清风果然道:“中午喝多了,睡了一觉起来,就头疼。”
谢葭警觉地看着他。他突然来拉了她的手,拉着她在床上坐下。谢葭紧张地道:“将军……”
如,如果他非要……
好像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那,那……
卫清风躺了下来,把脑袋搁在她腿上,轻声道:“给我揉揉。”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伸了手指给他揉一揉太阳穴,看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半晌,卫清风嘀咕:“一身猫味儿。”
谢葭嘟囔道:“毛毛是猞猁,不是猫。”
“尖耳朵猫,都快被你养成猪了。”这才几天,就胖了一大圈,哪里还有半点野性。
谢葭有点不高兴,但是怕他喝醉了闹事,就没顶嘴。又给他揉了一会儿,卫清风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
“我睡床还是睡榻?我是中午喝的酒。”
“……”谢葭的脸就一红,最终声如蚊呐地道,“你睡床上吧。”
卫清风无所谓一笑,亲自去熄了灯,然后坐上床来。
“……将军,好像只有一床被子。”
卫清风低声道:“不要紧,不碰你。”
他在被子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就打了个哈欠,背过身朝外睡了。
床很大,被子也很大。谢葭挨了一会儿,终于也睡着了。果然一夜安睡。
从那以后,谢葭再也不提要去跟猞猁睡了——卫清风看起来不太乐意。而他一声叫唤,自己就要随叫随到。再说了,哪有男主人心情好在女主人屋子里睡,女主人自己倒跑去和宠物睡了?这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种不识抬举的行为。又奋斗了几天,才逐渐恢复了单独享有一床被子的待遇。
消息传到太夫人那里,太夫人倒是一笑置之,后又皱眉,道:“葭娘还是个孩子脾气,清风却……”
卢妈妈立刻会意,道:“太夫人是担心,将军他……”
太夫人颦眉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横竖是他自己的媳妇儿。又已经来了月事,不要紧的吧……不行,我得进宫一趟。”
卢妈妈安抚道:“将军或许也没有这么心急……”
太夫人道:“有备无患。”
谢葭生辰,将军府早就把前些日子收到的请帖整理了一下,然后请了各府夫人过府来给她庆生。卢妈妈操持着琐碎事务,谢葭和太夫人斟酌着名单和写请帖的措辞。
第064章 动情
当天整个将军府都张灯结彩。庆生地点选在将军府的内湖,望月湖边。
湖面上悬满了五彩灯笼,与繁星漫天相应和直如白昼一般,衬得湖光水色,都五彩斑斑斓。湖边歌伶舞姬,美人如云,奏起箜篌锦瑟,欢歌漫舞。未近,已有酒香袭来,真是好一副盛世荣华的景象。
谢葭和卫清风在江城楼的天时亭往下看,这是楼顶亭,俯视过去正好一片灯火阑珊。
谢葭道:“我怕有人灌我喝酒。”
卫清风微微一哂,道:“这是难免的。”
大燕民风开放,贵族妇女们能豪饮的不在少数。宫里有位杨太妃,就以酒量著称。这种大型聚会,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谢葭抿了抿唇,又道:“将军,妾身给您行礼吧。”
她的生辰,安排的是先在天时亭和她丈夫小聚,然后姗姗来迟出席大宴——此地无银似的,要昭示她有多得宠。但既然有这样的安排,礼数还是要周全。
虽然百般不情愿,她还是提了提裙摆,要跪。但是卫清风一把扶住了她。谢葭微微有些惊讶:“将军?”
卫清风低声道:“你不叫我相公,而是唤我将军,是打算以后真的跟我相敬如宾?”
谢葭怔了怔……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卫清风扶了她起来,道:“我疼你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