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正晕头转向的时候,有人笑道:“太夫人来了!”
众女忙又上前去寒暄。
这次没人挡谢葭的道了,她顺利到了卫太夫人面前,含笑行礼:“母亲。”
太夫人身穿大红绣宝相花的长裙,满头华发,却面色红润,双目如炬。只含笑这么扫视一眼,各怀心思的诰命们全都退了一步。谢葭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刚才被当人肉饼子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葭娘,起来!”卫太夫人笑呵呵地扶了谢葭起来,顺势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个赤金雕花的镯子,带到了谢葭手上。
好重!
刚戴上手,谢葭就觉出了沉,用手一摸,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她笑道:“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又给了儿。”
卫太夫人握着她的手直笑,道:“再贵重,哪儿比得上我们葭娘宝贝哟!”
众女纷纷笑了起来。
舒夫人就道:“太夫人和夫人果然同母女一般呢。”
卫太夫人淡淡一笑,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就这么一个媳妇,不疼他们,疼谁呢?”
一面生的诰命又笑道:“太夫人以后还要疼孙子孙女儿呢!”
顿时众人又笑了起来,连卫太夫人也满面笑容。
卫太夫人的强大气场,就像一枚暴强的警示灯。谢葭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果然那些诰命安分了不少,也没有人再敢拥上来——其实还不是欺负她年纪小,不把她放在眼里,才敢这样急着前拥后赴的。
这样一来,交际应酬就变成了以太夫人为主。果然比刚才清静了不少。谢葭就给太夫人挡挡酒——太夫人有腿疾,冬天会温点酒养身,但是这种雕花一类的酒,还是少喝一些好。
之前谢葭并没有喝过酒,这个身体的酒量竟然还不赖,喝了一轮下来,她也只感觉有点晕眩。
太夫人正和人寒暄,正好舒眉娘和舒芷娘挤上了前来。谢葭喝了酒有点头晕,索性就借故躲了开来。太夫人知道她喝了些酒,只一挥手,道:“去罢!”
舒眉娘扶着谢葭,关切地问:“夫人没事吧?”
谢葭摇摇头,舒眉娘身上的脂粉味让她很不舒服。
舒芷娘忙拿了个橘子给她,轻声道:“夫人,吃点橘子解酒。”
谢葭接了过来,舒芷娘又亲手剥了皮递给她。谢葭笑了一笑,道:“这时节,橘子倒是难得。这还是宫里赏下来的一筐。”
舒芷娘笑道:“把橘子皮烘干了,加点盐,冲水喝了,解酒是最好的。”
轻罗忙道:“奴婢这去厨房准备。”
谢葭点点头,又和舒芷娘说起这事:“芷娘怎么会知道这些?”
舒芷娘一顿,然后面色就有些躲闪。
一直不吭声的舒眉娘立刻道:“妹妹在家喜欢看些医书呢。”
舒芷娘的面色就一白。女儿家看这些杂书,是旁门左道,有人会认为是不务正业的。
谢葭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两姐妹在互相挤兑。私心里不以为然,女儿家怎么不能看医书。但是面上也没表现出立场来,只是淡淡一笑,道:“那下次让人准备了橘子皮烘干来冲水。”
大宴到戌时末中才散,卫太夫人先回去休息。谢葭和卢妈妈一起送客。忙到戌时末亥时初才消停下来。这在古代已经是很晚了,基本上算是半夜了。
谢葭酒劲正上头,刚刚和舒氏姐妹呆了一会儿,又被赶上来的诰命灌了几杯。脑子昏昏沉沉的,又有些头重脚轻。卢妈妈便叫了一顶轿子来把她送回江城楼去。
她几乎是一落轿子就睡着了。看得卢妈妈暗笑,醉成这样,刚才也没有失仪,最是难得。
轿子一路把她抬回江城楼,有人在耳边轻轻呼唤了几声,声音软软糯糯的,她听见了,也没当回事,继续睡得香。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抱了出去。
“将军……奴婢服侍夫人沐浴。”
“去打点水来,给她擦擦手脸就是。”
“是。”
谢葭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便挣扎着要爬起来:“将军……”
有人给她脱了鞋,又给她解了外袍,直到把她抱起来脱袖子,她才觉得沉重的身子一轻。轻罗拿了熬好的橘子皮水上来,忙道:“姑娘喝一点吧。”
卫清风接了过来,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几口,只觉得涩涩的眼睛舒服了一些,她长出了一口气。卫清风就把她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掌掰开,神态漠然地给她擦擦手,又让人拧了帕子来,给她擦擦脸。
她的身体无力,可是脑子很清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卫清风怀里。他已经沐浴过了,穿着薄薄的亵衣,身上散发着温润的皂角味,还有浓重的男人味,闻起来非常舒服。
卫清风道:“下去吧。”
轻罗轻声道:“是。”
谢葭挣不动,立刻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指。直到关门声传来,她的手指才被一根一根掰开了。
“将,将军……”
卫清风把她一抱,笑了一声。她睁开眼,蓦然看到他的眼底隐约有一丝猩红的狂热色彩,犹如嗜血的豹子那般。
谢葭心慌意乱,别开了脸:“卫清风……”
他低头,凑了过来,轻声道:“你生辰过了……”
谢葭嘴上被亲了一下,闭上眼,脑子里烟花般绚烂得一片。他竟然也没有硬来,而是反复摩挲着她试图蜷起来的手掌,长着薄茧的大手抚过肉乎乎的小掌心,带起一道道电流般让人颤栗。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微微喘着气:“娇娇……”
明明是在耳鬓厮磨,如此亲昵,谢葭却一阵一阵地发抖。她突然被抱了过去,半趴在卫清风身上。长着茧子的手伸到了她衣服里,轻轻抚摸她娇嫩的背脊。她的脑袋很重,垂在了他脸颊侧,脸颊上肌肤一碰,他就舒服得喟叹了一声,然后用脸颊亲昵地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