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微微一哂,道:“这是八九不离十的。那个青妩,不是还没有找到吗!”
接着墨痕便帮着轻罗一起对了账,打算节约内院的开支。
谢葭思前想后,分别派了人去了花房,和雎阳馆。这下人的月钱既然涨了,当然也没有再掉回去的道理。更别提主子们的月例了。
她想了想,决定等知画回来了,让她去打听一下,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涨月钱和月例。
当天晚上,被派到谢宏博那里的白平回来请安了。
谢葭已经打算就寝了,可想而知,现在内院应该已经落了锁了。她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来?”
白平脸色不太好看,跪下来请安,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先回来了。”
谢葭的脸色一沉:“大少爷对你不规矩了?”
白平愤愤地道:“大少爷这两日,日日喝得酩酊大醉。又嚷嚷着什么不怕我们去对侯爷说。奴婢瞧他那样,心有不忍,也不想他以为我们是欺负他是庶出的!谁知道今晚,他竟,竟然……”
谢葭勃然大怒:“怎么出了这样一个混账的东西!”
然而,他是刘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虽然这是谢葭所期盼的,可是想到当初那个和谢嵩非常相似的男孩子,却到底有些不忍。
她坐下来,细细地问了谢宏博近日的所作所为。白平一脸的不屑和愤恨,却也有些怅然。最终确定,谢宏博恐怕是因为刘氏的事情,近日身边的人又都受了罚,便大受了打击,所以开始自暴自弃了……
谢葭叹了一声,道:“他的事儿,我可管不着,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大哥。算了,只盼他过了这阵子,能长进起来。”
现在她说这话,倒是真心的。
“那那个青月呢?”
白平道:“倒也沉得住气,非常老实,每天都呆在院子里养伤。趁夫人不在,哭闹过一回,大少爷便来了说项。后来被墨痕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葭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也知道她是趁我不在!”
白平得意,道:“那是自然。她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谁去!”
谢葭颦眉道:“你先别得意。明儿你还是得回大少爷那儿去。”
白平大惊:“夫人……”
谢葭冷笑道:“他要是再敢不规矩,你只管给他点颜色看看!小心别落下伤,让人抓了把柄就是!”
现在的谢宏博,根本就是个狗不理,只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罢了,人家反而不好对他怎么样,怕留下痛打落水狗之名。但是谢葭又不怕毁了名声!
“……”
隔日,谢葭派了人四处去查问内院开销增加的原因,并且嘱咐轻罗去了一趟谢总管那里,把马场的账本都拿了过来核对。
正午的时候派了人去请卫清风。
卫清风刚下了朝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就过来了。
谢葭也没料到他来得这样快,匆忙迎下了楼:“将军!”
卫清风看她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衣长裙,头发随便绾脑后,倒是笑了一笑,道:“上去说话。”
谢葭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将军。”
卫清风询问地看着她,结果她又挠挠耳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卫清风笑着上了楼。
谢葭把他领到外间办事的小厅子里,轻罗还在那里核账。卫清风不满意,外套脱了一半就自己往里面走。
“将军!”
后来想想,现在她是当家姑娘,又是在自己屋里,怕什么!
也就随他去了。
卫清风四下打量了一下她的闺房,倒像是没来过的,又一笑,自己脱了外套丢在床上,然后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谢葭给他倒水,道:“将军,文远侯府买了个马场,打算专门做禁军的生意,您怎么没对妾身说过?”
卫清风道:“这种事情,怎么轮得到你操心?”
谢葭不理他,径自道:“动作这么明显,就不怕外戚看出端倪?”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谁都知道文远侯府暂时拿不出钱来经营。这个马场只不过是凭着儿女亲家的关系,两年后能每年能卖个三百来匹马就不错了!”
又道:“倒叫你看出来了!”
谢葭一怔,端了水杯给他:“父亲真的只是打算置产吗?”
卫清风微微一哂,把她一搂,道:“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岳父这里是置产罢了。我早已经和岳父谈好了,马场名义上是文远侯府的产业,但是我会把我们禁军的战马,大半都养在那儿。不过那就是我的事儿了。”
谢葭怔住,道:“那拿不出钱来周转,也是假的?”
“是真的”,卫清风道,“但是也不用急。岳父贪的当然不是这点产业。明面上当然是越不成气候越好。”
谢葭听懂了。意思是明面上马场只做正常经营,背地里由卫清风来操作成禁军的囤马基地。
她道:“那……我不用给钱赞助一下了?”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你若是肯给,就给一些。毕竟,文远侯府多点进项也是好的。不过别让人知道了,不然马场和我们将军府来往过密,传出去就不好了。”
谢葭嘟囔道:“将军,这种事儿,您该早点对妾身说的。妾身既然回来掌家,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要不是妾身把将军叫来商量了,只怕就要闯祸了。”
等她大喇喇的拿了钱出来,风声传出去,总是不好。
卫清风道:“那是你管得太多了。”
谢葭撅着嘴,道:“那妾身还要再管件事儿。将军,您给妾身挑个不起眼的小武婢,机灵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