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风也不能总是无所事事到处跟人结交。尤其是头三个月,正是敏感时期,恐怕当地官府会对他倾注非常大的关注力。而让官府的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是非常重要的。只要能度过这段时间,那么他才好开始部署其他事情。
所以把这笔账理出来,至关重要。因为他们很可能就要靠这一笔账安身立命。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账本,只带了银票。幸好都没丢。那么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做账。把开支明细和计划都记录下来,就像在家里的时候一样。
数了数票子,加起来倒是还有万把两银子。
家人开支并不多,包括月钱,一个月五十两银子就绰绰有余了。谢葭做了估算,打算拨出三千两作为储备资金,三千两作为开铺子要用的资金,一千两作为卫清风这三个月的交际活动资金,一千两作为提前安顿阮师父等人的资金。其他的就供给日常开销。
这样算下来一笔账,倒还算富裕。谢葭决定耐心的等待阮师父等人的到来。
轻罗还在做账,刺槐和长忠孙嫂就带了食材回来。
谢葭不会下厨,只好把事情交给孙嫂母女和刺槐去做,并让刺槐在一边守着。
左忙右忙,却还是发现少了些东西。那就是酒水。
当地人爱喝酒是出了名的,素有无酒不成宴之说。何况又是商贾。
谢葭忙调出银子让紫薇去买。忙了一个下午,才忙出了一桌子小宴。
卫清风几乎是掐着时间点儿到了。未进门就听见他们在说笑。
客人有三个,并不是谢葭印象中脑满肠肥的样子,唯一的相似之处便是肤色都比较黝黑。一个个子高高的,颧骨也略高的,叫刘腾高。一个瘦小双眼看起来精光四射的,叫曾苇。一个中等身量的,叫路陈。三个人手里都有米铺的生意,但是做的并不大。
谢葭便带着侍女上前请安。
毕竟是大家出身,即使是婢女也颜色惊人,在这种小地方更难见到这样白皙又英姿勃发的女孩子,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有些直了眼。谢葭不动声色,让了他们上楼去喝茶。
虽然马上就可以出锅,但是未免显得匆忙,总不能叫客人坐在桌边等吃。
中医讲究养身,有说饭前喝茶好的,也有说不好的。保险起见,谢葭只让人蒸了果茶。
听他们开始评价这个院子,她笑着亲自斟了一轮茶,这才下去厨房看看近况。
正好这个时候长忠扛了一个大水缸从门外进来,谢葭一看就笑喷了,道:“长安,我说要买个缸子养鱼,你这缸子倒像个洗澡盆子!”
长忠愣了愣,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手里这个缸子。
央宗就抿了抿唇,笑道:“是腌菜的缸子!还有一股子腌菜的味儿呢!”
谢葭就让刺槐去把那缸子搬进来,道:“洗洗就是了。紫薇,你去把水桶扛过来。”
长忠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说,依言去喝水休息。
只见刺槐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半点功夫不费,一把就扛起了这个不下两百斤的大缸,才问谢葭放哪儿。谢葭指了个地方,她便吭哧吭哧的去把那缸子放下了……还是轻拿轻放!紧接着紫薇一人提着四个大水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里面的水竟然是一晃不晃,更是没有洒出来半滴。
谢葭便吩咐她把水倒进缸子里,道:“先放着,明儿再刷。我倒忘了还要做个大刷子!”
她不经意的抬头一瞥,那三个商贾果然不敢再乱看。
谢葭冷笑了一声。
她热情的叫人下来吃饭。
卫清风似乎对她的所作所为浑然不觉,马上矫健的下了楼来,满脸笑意。
谢葭是妇道人家,这种场合,她也没打算要下桌。卫清风看出她有退避的意思,也不勉强。
吩咐布了碗筷上菜,她便带着轻罗和知画回到了楼上房间里关了门做针线,留下刺槐和紫薇伺候着。
是做夏衣的时候了。
宴至天黑了才散。谢葭听到动静,便带紫薇和刺槐下去一起收拾东西。
卫清风满身酒气的送了客人出门,谢葭回过身去打算去帮手收拾东西,结果不妨小屁股上被摸了一把,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眼看周围一个个都假装视而不见,但是离得最近的刺槐却微微红了脸。
卫清风喝的有六七分醉意,虽然不至于不省人事,但也没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笑呵呵的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就自上了楼去打算自己先洗漱沐浴。
谢葭措手不及,面对满院子的人,只好也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勉强板着脸收拾完了那一片狼藉。
等她气呼呼的上了楼,卫清风已经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谢葭倒是愣了一愣,自爬上了床,拿了被子给他盖上。摸摸他的手臂,倒还是滚烫滚烫的,并不用担心他会着凉什么的。
第二天早上一早,谢葭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卫清风抱了过去。
谢葭浑身发软,只抱着他的手臂,低声道:“九郎……”
“嘘”,卫清风低声哄着她,“让我亲亲就好。”
在这种地方,她又年纪还小,他们都怕太频繁的房事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利的影响。没有避妊汤,都靠自制,卫清风也不会在自己不清醒的情况下抱她。
她也没有拒绝,由着他搂着自己耳鬓厮磨。
到两个人都完全清醒了过来,才分开。
卫清风随便披了件单衣,坐在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边听她给自己算账。
最终道:“那很好,我这就去看地方,然后盘个米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