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妈妈笑道:“夫人,您看小少爷,这鼻子眼睛,长得都像您!”
谢葭看了卫清风一眼,笑道:“男儿家像女人有什么好的。”
卢妈妈便道:“话可不能这样说,老奴看小少爷这眉眼,实在是太漂亮了,以后只怕会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说着,她就把卫小白抱到床上。
没想到卫小白多日没有见到母亲,从进门起就巴望着了,这下把他放在床上,立刻挨在母亲怀里,开心得笑了起来。谢葭立刻湿了眼眶。
卫清风假装没有看见,但是心中烦闷,索性退了出去。
谢葭见他出去了,才敢把卫小白搂在怀里,轻声道:“白儿!”
卫小白也懂事得惊人,任她搂得多用力也不做声。
卢妈妈看得暗暗摇头,这是要斗气到什么时候啊!要说,都怪九爷,夫人病得那么重还怄气,实在是把人吓着了!纵是性子多强的女人,儿子就这么几天在自己身边了,哪里还敢多说半句!只恐一句话惹了他不喜欢,又连儿子的面也见不到了!
谢葭不敢多抱,在卫小白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勉强笑道:“白儿!爹给你起了个名字,叫卫楚河!”
卢妈妈笑道:“那好,回去之后,就可以入族谱了!”
谢葭也笑,眼底却有些不安,轻声道:“卢妈妈,什么时候启程?”
卢妈妈有些不忍,但还是轻声道:“过个几日吧。怎么也要等夫人您的身子好一些。”
谢葭就把脖子上挂着印章和钥匙的链子拿下来给卫小白玩,一边和卢妈妈说着闲话。
“这和庆的天倒是要比京城好一些,冬天也不太热,最热的时候也跟现在差不多。”
“就是湿气太重,不然太夫人倒是可以到这里来养身。”
谢葭笑了起来,道:“对,湿气太重,仙人球挖出来丢在地上也能活!”
卢妈妈道:“对了,那袁大人,是发配到这儿,守城门罢?”
谢葭道:“是啊。我和袁夫人吃过几次茶,她为人很和善,经常提点我。”
卢妈妈道:“是啊,袁大人袁夫人这门亲事,还是我们太夫人做的媒呢,她对你自然是亲近一些的。”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正说着话,知画就在外面高声道:“夫人,顾夫人和顾小姐来了!”
谢葭连忙道:“快请顾夫人楼下坐,我马上就下来!”
正吩咐着,顾夫人已经让知画推了门进来,老远就道:“你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还下来干什么!怎么说病就病了!”
卢妈妈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边。
顾夫人一看这妇人似是不同寻常,但竟以仆妇之姿立于一旁,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但是卫氏毕竟曾是京城公爵人家,这大约又是京城哪位亲戚派来的下人。因此顾夫人并不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自坐在了床头,道:“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眼见儿就瘦了这么多!”
谢葭笑道:“没事儿,生完孩子后就虚了些,前些日子又受了些寒。”
顾夫人就叹道:“葭娘,不是我说你,你的身子,还是要自己顾。你是身在异乡,母亲和婆婆都不在身边,丈夫再好也体贴不到这么多。真要有事儿,你宁愿多和我们商量商量!”
谢葭垂下眼睫,道:“是,姐姐的一片心,我都知道。”
顾夫人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是快些把身子养好,咱们好再一起饮酒说话!”
顾亭娘也道:“是啊,葭姨,我娘在家里就常常念念叨叨的,说您就知道操持家务,一点儿也不知道顾着自己!”
谢葭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现在倒轮到亭娘来教训我了!”
顾夫人就骂道:“没大没小!”
然后又道:“这次来,本来还有件事同你商量。但你既然病得这么重,你家相公据说是连马场也不去了,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好了。”
谢葭马上想到了自己前些日子的部署,忙道:“姐姐快别这么说,有什么事现在说就好了。我相公每天守在我这里,我也是愁着呢!”
顾夫人就笑,道:“你瞧瞧你,要我说,你这样把你相公往外推,以后有你后悔的一天!”
谢葭就好脾气地笑,道:“我当然也想他陪着我。可不能放着正事不管哪!”
顾夫人就道:“也不是什么正事。前些日子你让你们府的紫薇到我们府上去教亭娘武功和刺绣,亭娘淘气,带人家到武练团去了,没成想我们那的团长竟然没有一个是紫薇的对手!我相公就寻思着,一个婢女都能有这样的身手,那你家相公毕竟是做过大将军的,身手该如何了得……”
“所以,就想找个日子,请你相公吃酒,得空也到武练团去指点指点!”
正中下怀!
谢葭笑逐颜开,道:“这事儿好办,我去对相公说就是了。”
顾夫人放了心,又嘱咐了她几句好好保重身体的话,然后看她实在疲惫,就带着顾亭娘告退了。
她走了以后,卢妈妈才又坐了下来。
谢葭抱着卫小白,不时去扯卫小白手里的链子,佯装在跟他抢链子,把卫小白逗得时不时就会笑起来。
卢妈妈笑道:“刚才那是地方官的夫人和小姐吧?”
“恩,是当地管团练的顾县丞的夫人和长女。”
卢妈妈道:“看起来倒是个直脾气。”
谢葭叹道:“她要不是那么喜欢拉着我喝酒,就更好了!”
卢妈妈颦眉,道:“虽然……可是夫人的身子一样要紧,夫人以后切不可能再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