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还欲再骂,两方武婢已经上了前去,强行将她“请”了出去。老半天,还能听得见这泼妇中气十足的骂声。
轻罗冷冷道:“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谢葭冷笑,道:“她还说别人忘恩负义,看看她自己个儿,还不是有事儿了才上门,倒说得她自个儿多忠义似的。”
轻罗好奇地道:“夫人,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葭道:“当然是真的,我骗她干什么。轻罗,快别说这个了,我都快饿死了,你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轻罗笑着答应了一声。
当天下午,顾夫人上了门,这倒是谢葭没有想到的。
顾夫人一坐下,就三八兮兮地道:“听说田夫人收受贿赂的事情被捅了出来?”
谢葭惊讶地道:“怎么连您也知道了?”
外间不都是传闻是田县令要倒大霉了吗?难道田县令这就下定了决心……
顾夫人眨眨眼,道:“我怎么不知道,那田夫人就是一路骂过去的,回去之后还跟田大人吵了一架,不依不饶地说要去见廖大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还说要跟廖大人拼个鱼死网破。我家相公当时就在县衙和田大人商量赈灾的事儿,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谢葭怔住。这女人还真是……田县令也真倒霉,娶了一个这样的老婆。也不知道田夫人对田家,有多少分真心。
当下她只道:“昨个儿廖大人宴请我家相公,我就陪着几位夫人坐,听说了一些。田夫人问起来,我就实话实说了——在这和庆的地方上,有几个人是不知道收贿赂的是田夫人?事情牵扯到朝廷命官,总也是要查出来的。”
第148章 银钱小事
顾夫人痛快地一击掌,道:“我就看不上那娘们儿平时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倒像全天下的人都要求着她似的!这回该她栽跟头了吧!”
谢葭无奈地道:“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
顾夫人立刻道:“那还用说,是我我就立马把那败家娘们儿的罪状都累出来啊!”
谢葭颦眉思索。
然而田县令的举动却让人大跌眼镜。廖夏威怜惜他的才干,几次三番亲自找他面谈,谈过之后觉得他应该想通了。没想到过不了几天,他就一纸休书把沈氏给休回了娘家,还让她还几个孩子带走了。这摆明了就是非暴力不合作,非要自己顶罪嘛!
廖夏威闻言暴跳如雷,马上又把他抓回了大狱,并让人去邻县拘捕沈氏。沈氏也是个猪脑袋,上午跑的,下午就被抓了回来。现在夫妻俩一个都跑不了,都进了大牢。
谢葭奇怪地不得了,问卫清风:“你们不是都说,这田大人是个人才吗……我怎么看他,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难道他当真以为,这样妻儿就能逃得了不成?
卫清风道:“是有些才干,不是说了吗,就这个毛病,要了命了。”
谢葭无语。
卫清风道:“自家事自家知,你少在这里把他想得情深似海,说不定是有什么把柄握在那沈氏手上。”
谢葭服侍他宽了衣坐下了,道:“那这场官司,还要怎么打,真拿了田县令治罪不成?”
卫清风道:“要是他实在冥顽不灵,也就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也叹息了一声。
谢葭知他烦恼。若是换了县令,只怕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打点。于是她轻声宽慰道:“九郎您也别多心多想,咱们这儿不乏能人,总不至于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卫清风道:“文夏只是来和庆赈灾,总不能老呆在这儿,也不能老和那个田某人耗下去。”
谢葭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也不要再多顾虑什么了。”
卫清风道:“嗯。”
没了田夫人的骚扰,谢葭的日子过得清净了很多。隔日一早,知画由小丫鬟扶着,在院子里遛弯,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六七成,现在正在做复健。
谢葭看着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笑道:“知画,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知画早走出了一层薄汗,闻言就一溜烟地跑到了谢葭身边,脸蛋都红扑扑的,道:“夫人!”
谢葭上下打量着她,笑道:“真想不到你就十八了,今年要我把你嫁出去,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一句话立刻把轻罗的回忆勾起来了,她就很不给知画面子的笑出了声。
知画羞得满脸通红,忙道:“诶,夫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谢葭就笑道:“可不是突然,而是想了许久了。我寻思着,咱们要回京城,没个三五年是不行的,真要等咱们回了京城,你就是个正经的老姑娘啦!可是要把你嫁在当地,莫说当地我瞧着也没有配得上你的,咱们自己人里边儿,也就长忠还算可以,可惜年纪大了些……”
谢葭一脸试探地看着知画,道:“长忠虽然大你七岁,可也没有娶亲,年纪大些也知道疼人,你看……”
知画一听脸就绿了,想走又不行,低着头不吭声。
谢葭道:“你这是什么德行,愿意不愿意,你说句话。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要猜着你的心思不成?”
知画纠结了半晌,才道:“夫人,咱们能不能先不谈这事儿?我,我还不想出嫁,想再伺候夫人两年……”
“嫁了人也在我跟前儿,说白了你就是不愿意!”谢葭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坐下。”
知画就坐下了。
谢葭握着她的手,认真地道:“这事儿我就一直在想,前些日子,大朱管事来帮他侄子提亲,说是想我许个丫鬟给他。我让轻罗去打听,轻罗说他中意的就是你!至于你,姑娘家脸皮子薄,你悄悄同我说一声就是,若是把你配给那朱志,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