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楼,两个能认人的儿女一前一后的来请安。
卫清风笑着摸了摸卫安安的头,就自去沐浴。
卫小白就和卫安安就呆在谢葭身边。后来卫小白也走了,就只卫安安在谢葭身边黏糊着不肯走。
卫清风洗了澡,瞅了瞅那对母女,又朝谢葭使眼色——意思是让她把女儿哄走。可惜谢葭没看见,卫安安也在母亲怀里撒娇不肯走。
卫清风刚洗了热水澡,又很有些想法,难免口干舌燥,心情也不好,就坐在桌边给自己倒水,连喝了小半壶冷茶,才算是冷静下来,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妻女。
谢葭确实又长高了一些,整个人好像也已经完全长开了。她打小就生得非常好看,这么多年了,也叫人怎么看都不腻味。
女儿倒是没有她母亲长得好,不过卫清风却看着她笑了起来。
卫安安有点怕这个完全没有印象的父亲——长得那样高大,又黑不溜秋的,一夜未回,脸上还有些胡子渣!因此见卫清风龇牙咧嘴地笑了,便吓得连忙往自己母亲怀里钻。
谢葭无奈地道:“您就不能先去休息吗?不是一晚没睡,还喝了酒?”
卫清风浑然不觉妻子话里有话,笑了一笑,眼看着女儿又往她老娘怀里躲,反而觉得有趣,便舒展了一下长臂,进屋去休息了。
今卫安安好像非常黏人,说什么也不肯走,最后谢葭跟她说了半天话,可算是把她哄睡了。小孩子睡得多,每天下午都要睡一阵子,不然晚饭吃不下,吃着吃着也要睡着了。
见女儿终于睡下了,谢葭松了一口气,就让她睡在榻上。
卫清风哼哼了两声,道:“娇娇……”
谢葭过去一看,他睡得一头是汗呢,许是在说梦话吧!
她倒是笑了起来,拿了把扇子坐在他身边帮他打扇子。
卫清风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床边,也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扇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下来,让她睡在自己身边。她在睡梦里也皱着眉头。他伸出满是茧子的手去抚了抚,嘀咕道:“做什么梦呢……”
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谢葭是很娇气的,最不喜别人来闹她。被吻得狠了,便迷迷糊糊地挣了两下。朦朦胧胧地又好像听见卫清风在她耳边说着话,她又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瘫在他臂弯里。卫清风顿时脑袋一热,整个身子也覆上去了,咬着她的嘴唇想把她闹醒,手也已经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突然卫清风的动作僵住了。
床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揉着眼睛,正不解地看着他……好像在说,老爹,你在做什么呢!
卫清风心下懊恼,暗想着自己是憋了太久,以至于失了警觉性,女儿都走到跟前儿了才留意到。
所幸谢葭昨晚没睡好,卫安安也没有出声,因此她倒是还没有醒。如若不然……
卫清风头皮发麻,不敢多想,拉了被子来把她盖住,自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卫安安平素是家里的小霸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卫清风就觉得害怕,看他自顾自地穿着衣服,不禁后退了两步,僵硬地道:“父亲……父亲安好。”
言罢,就伸长了脖子往床上看。
卫清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小娃就被吓住了,一声不敢吭。
谢葭突然翻了个身,似是睡的不舒服。
吓得卫清风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去把吓傻的卫安安抱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卫安安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飞了起来,父亲的手极稳,走得快也轻,好像真是长上了翅膀一般。到底还是个娃子,马上就忘记了害怕,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卫清风一听就来了劲儿,毫不避讳地抱着孩子穿过院子,举着她在府里到处乱跑。连谢葭他提着都像小鸡崽似的,何况是卫安安?父女俩上蹿下跳了大半晌,竟是一点都不累。
反而是卫安安先出了汗,却舍不得下来,坐在卫清风肩膀上喘着气,伸着小胖手指乱指,道:“爹爹快!快!”
直到有人去禀了太夫人,太夫人着人把他们父女俩都提了去,这才消停下来。
看见孙女儿一头是汗,脸色潮红,气也喘不顺了,太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恼,连忙亲自给卫安安顺气,一边骂卫清风不知道轻重:“人都说抱孙不抱儿,你倒好,眼看也是而立的人了,还这样不成体统!元娘可是个女娃,你当是白儿那样的?瞧这日头晒的……卢妈妈,快去拿碗冰镇绿豆来给元娘!”
想了想,又道:“葭娘还睡着吧?让厨房先备下,一会儿她醒了给她送去!”
卫清风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想到这样带着女儿瞎胡闹有什么不妥当,见卫安安小脸晒得通红,倒也不以为意,但是不敢和太夫人顶嘴,只自己站在一边赔不是。
太夫人看卫安安是高兴的,倒也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把她搂在怀里,笑道:“就你是个可人的小心肝儿!叫你娘多给祖母生两个孙女儿才是呢!”
卫安安年纪虽小但却不吃醋争宠,闻言连连点头,口齿不清地道:“好好!”
太夫人看她一副娇憨的模样,又笑了起来。
她问卫清风:“孩子睡了没有?你带出去玩累了,吃晚饭的时候又要困了。夜里又要起来找食。”
卫清风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么多的,只是道:“是儿子没有想周到。”
太夫人也并不指望他一个大男人,面色淡淡的,道:“只好你媳妇儿和奶娘辛苦些了。”
言罢,便叫人抱了二郎和三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