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黑影灵活地避开同伴的躯体,足下轻点疾驰而来。那一边,丹夏与十几道黑影厮杀在一处,虽然一时半会分不出上下,却并未现出败象!
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二人之中黎点点是薄弱的一环,因此想要各个击破!
黎点点冷笑一声,灵活地在马上翻旋身体,躲过一次又一次致命之击,然后瞅准空子又结果了一个黑衣人。
“祝融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见不得人的杂碎!竟然还要蒙面来袭击!休将根本不配与我们坎将争夺四国第一将之名!”黎点点的怒斥声清冷如夜,手中的长枪丝毫不受影响地翻旋。
对方出手毒辣,几乎只攻不守,而且人数众多。眼看黎点点要支持不住,丹夏红了眼,怒啸一声,拼着胳膊上被刺了一剑弃马拼杀而出。
黎点点眼前一亮,一把弯刀几乎就在她鼻尖上堪堪停住。丹夏的脸在月色中显得肃穆而凝重。身后风声逼近,她面无表情地将长剑在那人背上又刺入了几分再用力拔出!
掩月剑带起鲜血四溅,其光辉果然掩天庇月!
“呀啊!”这凶悍的女人简直拿剑做刀用,横扫千钧的一势,生生将逼近的这许多人都迫退好几步。她自己也是强弩之末,站立不稳地倒退两步,掩月剑重重地刺入地面,支撑着她的身体。
“丹夏!”
丹夏喘着粗气回过头,用力在黎点点的马屁股上打了一下:“点点快走!”
“丹夏!”黎点点身不由己地任由马儿将自己越带越远。视线里,那个女子又举起了剑,掩去月色的光芒将数道杀机通通吞没。
“丹夏……”黎点点含恨回过头,用力抓住马缰,“驾!”
她头一低,如旋风一般穿过丛林,数道从树下跃下的黑影扑了个空,再要追,那少女已经绝尘而去。
耳畔呼啸的风声不断刮过,黎点点抓住的马缰的手已经指节泛白。她似乎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厮杀声,丹夏一个人作战在那里。但是她不可以回头,这种场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但是并不是曾经有过经验,心中就会好受一些。
因为她是比较弱的那个,所以只能选择被掩护逃走!因为她肩上还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再一次抛下了她的战友。
“驾!”她再一次纵马,意图通过这猛烈的风声来抚平心中那熟悉的躁动。
不死战将!这一次,你一定也不会死!
林子的尽头已经遥遥在望,她咬牙加速,直奔祝融军营!
次日凌晨。不知兵荒疾苦的鸟儿清脆地啼鸣。
在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的时候长风列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低头望着缩在角落里安睡的人儿,松了一口气。
“喂……”他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额头。
她在他指尖蹭了蹭,还未醒。
忍住心中的那一丝欲念,他起身捞过昨夜被她丢在那边的三棱匕首。花九夷因为他这动作而嘤咛了一声,蹭过去他腿上,喟叹了一声,还在睡。
“阿九。”他低声呼唤她,可是她不买账地继续沉睡。
他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平,伸手抬起她的脚踝。忍住心中那一丝难言的欲念,他将那把二指长的纤细三棱剑系在她脚边,低声道:“这个,你还是随身收着的好……”
长风列缺这厢刚刚将三棱匕首系好,门上已经传来了试探的敲门声:“长风大人?”
花九夷嘤咛一声,警觉地爬起来:“是谁?”
她倒是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到天亮一点都不心慌呢。长风列缺低笑着伸手拍拍她乱七八糟的脑袋,伸手拉了拉她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好随机,收拾一下,见客吧。”
“大人睡得可好?”景祝犁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一对,一夜不见,长风列缺风姿依旧,那个化成男妆的女子亦精神奕奕。他只在心中冷笑。
“托福。”长风列缺也懒得与他罗嗦,简短地抛出这讽刺意味极强的二字。
景祝犁也不恼,笑道:“有元帅的故人到。”
长风列缺伸手包住花九夷小小的拳头,低声道:“我猜来的是殷雷。你说呢?”
花九夷一愣,指节在他手中稍稍放松了一些,略有些羞涩地道:“殷雷大人一定要怪我的。”
长风列缺笑了笑,不置可否。
来的不仅是殷雷,还有一个纤细修长的绝色女子。那女子一袭白衣,却明媚似火,眼锋凌厉得令人望而却步。
长风列缺面上一沉。殷雷已经上前请罪:“大人,殷雷擅自将花小姐带来,愿受大人责罚。”
“很好,你既然知罪,就自己到刑房去领罪”,长风列缺也不客气,冷冷地道,“本帅让你护卫花小姐和本帅的爱妾随机,你两样都没有做到,是该罚。”
殷雷一愣,待看到长风列缺身边那人,几乎要眼前一黑昏过去。千叮咛万嘱咐,这丫头果然还是落到了景祝犁手里,枉费他们许多工夫。所幸,景祝犁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手中所持是何人。他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随机夫人,末将失职了。”
花九夷脸红红地不知所措,巴在长风列缺身上低声道:“长,长风,殷雷大人他……”
长风列缺拍拍她的脸,分明在笑,那笑容中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小随机,你又忘了吗?本帅曾经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许干预军中事物?还是说,你想和殷雷一起受罚?”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了。花九夷闷闷地缩了缩头,退了一步,低声道:“是,随机知错了。”
景祝犁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心中的心思刹那间已经不知转了多少下。他站出来笑道:“殷雷大人和花小姐劳顿辛苦,不如和在下进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