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子归(出书版)(88)+番外
“在江都的时候曼老板就是那个胡商救了我们,当时你就用北狄语跟他对答的不是么。”
“那也许是吐蕃语。”他狡诈着,再靠近她一分。
“不,是北狄语,我问过你。”她庆幸当初自己一时好奇问了那句。
“记得那么清楚啊。”他黑瞳漾深,浅浅笑着,“秭归,其实你一直想着我,不是么。”
这人,这人,根本就是算准了她有求于他,不敢说不。她涨红了脸,不知是被他说中心思,还是气他趁火打劫。
“是。”
她声音很小,以至于他要垂下首才能听到。“没有我不行么?”上官意言语诱猾,见她要挣扎,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了些。
“不行么?”他几乎是在半是逼问,半是诱哄。
余秭归战栗着,心头涌起莫名的悸动,像是有什么在抽高猛长,难以抑制地让她发痒。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我需要你,子愚。”
她知道这一句与之前相比,有着更深的意义,而他也知道。之所以她笃定他知道,是因为他像是一只没有吃饱的猫,毫不掩饰眼中的算计。
他在下饵,这不知足的大猫。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耐心极好,脸皮极厚,既然他爱听,那她豁出去了。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来来来,今日放送,她有问必答。
“秭归,你在求我?”
“是。”她答得爽快,笑得豪迈。
还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句,不过如此么。
她放松了警惕,就听他道。“求人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敛起笑,余秭归看向像是逮到猎物的大猫。
“一路上风很冷。”他瞄着她,漫不经心地抚过唇,“唇亡齿寒,秭归你明白么?”
“嗯……”她答得迟疑,有诡计,一定有诡计!
“哎,我终狠不下心为难你,这样吧。”上官意轻叹一声,俊瞳微软地看着她,当她几乎以为自己逃出升天时,就听他道。
“只要你能让我的唇齿不再畏寒,那我便随你入北狄。不过是小小的要求,秭归,我的心真的很小啊。”
他轻轻喟叹,怕她尴尬还很体贴地闭上眼睛。
“不急,秭归。”阖目前,他意味深长地瞟她一眼,“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深呼吸,深呼吸,她力拔千钧地瞪着他的唇。
他是大爷,他,大爷。
第二十一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劲风疾驰,群峦苍茫,若是平时她一定爱极岁末北地的好风光。
可惜……
余秭归轻移眼眸,瞟向俨然期待的俊雅男色。万千悔恨在心头,一时难以言语。
自小她就听从祖训,秉承老二哲学,不做鸡首不为凤尾,十九年来活得潇洒快意。没想到生平仅有的一次逞强,就遭此打击。怪不得悠悠百年就出了一个岳飞,英雄难为啊。
偷瞄一眼上官意,余秭归放缓的脚步,微挑的眼眉勾出几分异采。
其实,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若以“拖”字当先,再辅之以“混”字诀,说不定……
“想反悔么?”
轻轻一声如石子打破水瓶,余秭归一惊看向上官。只见他薄唇微扬,勾出一抹锋利弧度。
真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既然逃不过,不如拼了!冷风带着哨,她脑袋充血,大步两下走到近前。
“风萧萧兮易水,风萧萧兮易水寒。”
她视死如归地念着,不等上官发问,便一把勾下他的颈脖,毅然决然地吻了下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起初她这样想着,可唇上的温度让她渐渐清醒。
这般的凉都是为了她啊,心跳一颤,她凝向呼吸相闻的俊颜。他闭着眼,细密眼睫覆着阴影,眉间难掩奔波的倦意。心尖柔柔放软,连带着唇都放缓了些。她慢慢倾前,小心地亲吻着他唇间的凉意。一点两点,她吻得极轻,如春夜的涟漪,缱绻得近乎怜惜。
怎样才能更暖呢。
她微地苦恼,双手贴合在他微凉颊边,将他拉得更近了些。虽然他没有回吻,但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动。因为她听见他在笑,低低的像只贪嘴的猫儿,唇畔弯着柔和的弧度。
轻掀眼睫,不知何时红色的大麾已成两人的天地。她微微仰身,拉开小小的距离。
“嗯?”他不悦地挑眉,眉目间满是意犹未尽。
不知足的猫儿,她气恼地眯起眼,指尖点上他的唇。“暖和了。”
她撤回手,将他推得更远点。她有些心虚,更多的还是羞恼的情绪。见身侧未有动作,她心安了些,稳住意欲乱瞟的眼珠,强行将视线投向山间的白雪之城。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妖孽啊妖孽。
“秭归。”
“嗯?”她极力将注意力移向别处,心不在焉地应着。
“还有一处是冷的。”
嗯?
还未转头就感颈脖被人扣住,她睁大眼,只见雪狼旗自眼角闪过,然后便是漫天红,她被人结结实实地吻住。其实她不太确定是不是吻,因为他的力道有些骇人,却又不似蛮牛般的猛劲。
虽然早知道他绝非江湖传闻中的慈悲,却没想到是这般“狠辣”。辣辣的火焰点燃在唇上,她已分不清是脸在烧还是他在烧。
她直勾勾地瞪着他,却见那黑瞳里恼意更甚。他在不满什么?抵着他的胸膛,她试图撤回一步,没想趁她注意稍转,便被他撬开了唇。分不清是怎样的情绪,她身子微微颤着,脑子里青青绿绿混成一锅粥。她退后一步,他便更进三分,唇齿间激烈纠缠着,只觉全身火辣辣在烧。直烧得那锅粥熟了、糊了,她才发现自己在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