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背叛者，是坏蛋，是恶棍，是反派，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哥谭。

阿妮娅踮起脚揪了揪他的白毛，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没关系啦，会有神奇的猫猫帮我们解决的。”

听到自己名字的猫猫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的冲他们叫了两声，很威严的姿势，但是再加上他软绵绵的声音就整段垮掉了。

阿妮娅冲他招手:“快来看看你今天的早饭。”

杰森眼疾手快地把锅里的粥都倒掉了，“妮娅，小猫是不能吃这些的，带味道的东西不能吃，糊了的粥更不能吃。”

虽然说吃的清淡一点，但是他的粥里也有放调味品啊，猫是不能吃的，就算是要节约粮食也不用这样的。

猫猫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阿妮娅的冷酷无情，她居然想让他吃这些倒在垃圾桶里的食物，虽然他可以吃没错，就算给他一整棵树他也能吃掉，但是这么欺负一个猫猫就过分了吧。

小动物们的直觉很准的，猫猫虽然还是喜欢阿妮娅，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喜欢这个可以骗来投喂他的男人，做人做猫都一样，要识时务。

所以猫猫开始很熟练地撒娇，跟她男朋友。

偏偏她男朋友还很吃这一套，温柔的给这个心机猫挠下巴，刚刚不对劲儿的情绪也彻底柔和了下来。

看在这个蠢猫还有点儿用的份上，哼。

杰森就是太心软了，连这么明显的撒娇都抵抗不了。阿妮娅虽然心里嘀咕，脸上还是诚实的露出一丝笑意，也不打扰这个猫骗子演戏，去厨房又做了两份早餐。

至于那只猫？都勾搭她男朋友了难道还指望她做猫饭吗？

吃他的猫粮去吧。

“杰森，你脸上怎么回事儿？”等吃完饭了杰森刷碗的时候阿妮娅开始质问。

看看他脸上那一块青紫，虽然不太显眼，但只要长着眼就能看见好吧？

杰森在洗碗池边背对着她，既不想说谎也不想敷衍，他本来还想过几天等伤好了再来的。但谁让他听到了昨天晚上阿妮娅拜托罗宾的事情呢。

她居然拜托红头罩看着他一点儿，保护他？

所以杰森今天还是来了，顶着昨天晚上和蝙蝠侠打架留下的痕迹。

他本来以为自己以前掩饰的很好，阿妮娅是不会发现他身上有伤的，不过也是，常年和刺客那样的雇佣兵在一起，她肯定对受伤什么的很有心得。

他想让她心疼，或者生气，怎么样都好，至少那代表着她是在乎的。

阿妮娅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头抵在后背上，声音闷闷的:“杰森，我不问你做什么，但是要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杰森很难答应下来，就算答应了，他可能也做不到。

他现在受的伤还算是轻的，以前再严重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多养两天，好了之后他依然可以活蹦乱跳的继续他的事业，就连死神都没能让他屈服。

阿妮娅没哭没闹，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一句“可以吗”，就让杰森觉得今天的伤可能是好不了了。

他需要去床上躺躺。

他不想吓到阿妮娅，也不想知道她会不会和一个罪犯在一起。或许没什么问题，她也很喜欢刺客，或许她喜欢超级英雄，对别人不会像对家人那样包容。

杰森不敢去赌那个或许。

他从地狱爬回人间，本来只是为了复仇的，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闯入了他的世界，在他迷茫无措的时候走了进来，那她就不能离开。

阿妮娅戳了戳他的腰，在他的肌肉绷紧之后又摸了摸，手感超级好。

“妮娅。”杰森无奈地叫她的名字。

他的女朋友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占他便宜，但他真的是一个有着生理冲动的正常男人，动手动脚真的好吗？

阿妮娅恶人先告状:“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阿妮娅也没指望着他不受伤，但是红头罩那不要命的打法真的应该改改了，阿妮娅觉得红头罩和蝙蝠侠打一架受的伤比她出任务一年受的伤还多。

以前她没有立场，现在她要关心自己男朋友很正常吧，他的身体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以后还会是她的，这叫提前使用自己的财产共享权。

杰森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转身捧住她的脸:“为了你？”

“为了我。”

“那我尽量。”

注意到他语气十分不确定，阿妮娅以同样的姿势捧住他的脸:“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我要检查的。”

杰森:“所以是为了看我的……身体？你可以直接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他笑的很开心，幽绿色的眼睛此时充满了快活的笑意，阿妮娅也笑了起来。

“严肃点，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永远不会习惯你的伤口，如果你觉得不疼，那肯定都是我在替你疼了。”阿妮娅强调。

“那怪不得我每次受伤都很疼。”

阿妮娅被逗笑了:“疼还不能让你长点记性吗？”

杰森笑笑没有说话。

疼痛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活着的，他伤痕累累残破不堪的身体被拼凑回来，在那个破池子的作用下重返新生。

他还是杰森·陶德吗？他还是蝙蝠侠的二代罗宾吗？他常常拷问自己。

就像是忒修斯之船，船上的木头都被替换之后，这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杰森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悖论，他是家族里的不服管教的黑山羊，或许他也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

不过他现在觉得整艘破船有了锚点，他还能再继续破破烂烂地活下去了。

“那你以后要好好监督我。”杰森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