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73)
丹郁恼羞成怒,可他也知道,如果不帮余悸做点事,余悸是不会让他去训练室继续训练的,于是还是当起了苦力。
可他越想越觉得烦躁,停下手,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见余悸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注视着这张陷入沉睡的脸,眼里有一瞬的茫然,慢慢的,茫然淡化,变成了某种决心。
余悸只睡了不到半小时就睁开了眼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丹郁处理的待办和发送记录。他看起来一副很谨慎的样子,可看着像是在检查,其实漫不经心,划动屏幕时,大部分时候眼睛都是望着窗外的。
等到大致看完了,又让丹郁接着处理。
一整天下来,除了上午让丹郁去了训练室,其他时间丹郁都被迫陪他待在了指挥室,最后摸着夜色,很晚才回到别墅。
对久未出门的丹郁而言,这一天应该还是挺累人的。可余悸泡完澡出来,却没有在床上看见丹郁的身影,他走下楼梯,看到丹郁站在他平时站的位置,正取出一个酒杯,然后别过脸去看旁边屏幕上投放着的“淡季”调配表。
余悸走过去,随意地坐在高脚椅上,单手撑脸,看他调弄。
这段时间以来,但凡丹郁是醒着的,都很少在他面前像这样的心平气和,丹郁伪装,掩饰,封闭自己,他偶尔再像以前那样玩点小把戏,也无法从丹郁眼中捕捉到情绪的起伏了。
本该如此,也早该如此,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突然觉得,有点无趣了。
他心不在焉,又漫不经心,后来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没想些什么。
一杯调制好的鸡尾酒拉回了他飘散的思绪。
淡蓝色,香味清冽,跟那天遏兰衡送过来的酒很像。
不知道为什么,余悸想起那天自己说那杯酒有毒,不过他只是随口一说。
“你是怎么调出来的?”
丹郁很奇怪地看了眼他:“照着那张表调不就行了?”
余悸想,那为什么他调不出来呢?
他莫名笑了一下,端起这杯酒,凑到嘴边,像是打算尝一口,又像是会一饮而尽。
丹郁没有看他,可是余光里全是他。
余光里的余悸端起酒杯,把酒送入嘴边,丹郁的视线落在调配表上,安静地、很轻地、不经意地,咽了下喉咙。
但是余悸没有继续。
那杯酒就一直停在嘴边,余悸挑起眼皮,看向丹郁,缓缓勾起嘴角。
两人一动不动地僵持好几十秒后,余悸终于动了,他放下酒杯,把它轻轻推到了丹郁的面前。
“你以后再也没机会出去了。”
声音很轻,余悸这样说道。
第42章
丹郁不知道余悸是怎么发现酒有问题的。
他确信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可是在余悸面前,他仿佛完全透明,什么都瞒不过,还总是轻易就被拿捏把控。而余悸呢?
或许是余悸太善于隐藏了,又或许是余悸表露出来的样子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本相,才让余悸整个人看上去就恍如一堵没有裂缝的高墙,深不可测,无从窥探。
他从未看清过余悸。
到了现在,他甚至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一条……好好走下去的路。
灯光黯淡,空气沉闷,余悸的声音消散之后,便带来了长久的沉寂。丹郁始终站在原地,视线一直保持着垂落在调配表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无声僵持着。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丹郁终于动了一下,把头往边上侧了侧,似乎连余光里都不愿意再有余悸身影的出现了。
他的侧脸无声划下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地面上。
酒里不是什么喝了就会死的毒药,只不过是强效安眠药,他只是,想让余悸陷入完全的沉睡,等余悸醒过来,他就消失了。
他只是想离开这里。
他只是……太痛苦了。
他不知道继续这样过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成了个在床上被用来泄欲的玩物,不被在意,没有自由,没有期待,离了余悸的信息素就活不下去……
这样的,附庸一般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必要?
“行了,”余悸随手把酒倒掉,站起身,“过来,跟我走。”
语气还是那样的无所谓。
但丹郁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话,让过来就过来。余悸等了一会儿,看丹郁没反应,就走过去,握住丹郁的手腕拉着他走。
丹郁开始挣脱,声音低哑:“你放开我。”
挣脱从来无效,每一次都是如此,丹郁真的受不了了,直到余悸拉着他走出别墅,站在广袤的夜空下,他才停止了挣扎。
余悸把他带去了星船,星船很快开始上升,他不知道余悸要带他去哪里,但他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惹到余悸了。
因为余悸刚说完他再也没机会离开那座囚笼,现在就把他带了出去,那就只能是带他去一个真正的囚笼了,一个真正的、再也没有机会离开的囚笼。
他这次真的要被关起来了。
可即便意识到了这点,他心里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左不过是更糟糕,右不过是最糟糕,跟现在相比……也没什么区别。
半个多小时后,星船降落在停靠区,已经是深夜,丹郁有点认不太出来这里是哪里,只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而一下星船,余悸就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后来的印象中,余悸的手似乎总在发烫,滚烫而热烈,抚摸在他身上的触感也都是滚烫的,可现在却不是的,很冰冷,触感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