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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白月光(40)

作者:一纸银 阅读记录

“你管我这管我那,真讨厌。”谈玉琢卷起被子,重重地挪动了两下。

“陈春说给你做甜汤,等会喝一点吗?”梁颂年坐在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垂。

谈玉琢更加不高兴了,闭着嘴没有说话。

梁颂年也没有说话,手从他的耳垂摩挲到他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擦过他薄薄的眼皮,谈玉琢觉得他烦人,但是没有躲。

“你讨厌我,就不理我了?”梁颂年笑了笑,俯下身,“不是说你不管讨厌谁都会对他很好吗?”

谈玉琢语塞,有时候他也会感觉梁颂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缠人。

“我不吃。”谈玉琢语气生硬地回,也失去了玩手机的兴趣,收起手机,压在枕头底下,闭上眼睛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梁颂年的声音从他上方响起,他叫他的名字,说:“玉琢,下次不要这样说自己。”

谈玉琢想要反驳他,梁颂年太过自作聪明,总是拿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对他,好像每件事都这样轻轻地掀过就好,反正过段时间,谈玉琢就会假装忘记了这件事,一切又都回到原来的模样。

他不是那么亟需安慰的人。

梁颂年坐在床边看着他,见他没有再动一下,便站起身重新关上灯。

摁下开关一瞬间,房间里陷入了无底的黑暗。

“你总是说这样的话……”谈玉琢睁开眼,直直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他想要说出下一句话,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现在还完全依靠着梁颂年过活,离开梁颂年,很难再找到像他一样脾气良好的雇主。

梁颂年看不清谈玉琢的轮廓,在黑暗中等了一会,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被子隆起的单薄弧度。

梁颂年的目光在黑暗中也犹如实质,谈玉琢逐渐感觉房间的氧气稀缺,呼吸不畅地起伏胸膛,鼻腔里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细微地啜泣。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钟,谈玉琢没有多少时间概念,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关门声,他的呼吸才慢慢平和了下来。

谈玉琢并不想睡觉,他闭上眼开始想陈春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样子,那匆匆一撇的眼神,又想到她烧的甜汤,心里便难过了起来。

他好久没见陈妙妙,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去新的幼儿园有没有适应。

陈春和她的生活马上就要好起来了,谈玉琢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他的思维到此陷入了短暂的断片,不知过了多久又浮了上来。

他努力想,梁颂年会给陈春开多少工资。

但他没有想多久,黑暗摇晃起来,他被晃得想吐,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眼,一时没有反应,片刻后从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口腔里都是酸水,才知道自己真的吐了。

“……又发烧了。”

梁颂年声音时远时近,谈玉琢想要大叫,叫他不要再说了,晃得他脑袋晕。

谈玉琢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一只粗糙的手时不时隔着温热的毛巾触碰到他的皮肤,他看了半天,才看清是陈春。

他把自己吐得一塌糊涂,身上也沾了不少污秽。

谈玉琢难受得掉眼泪,陈春停下动作,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神经病。”谈玉琢嗓子干哑得厉害,鼻音浓厚地骂她,“我不要你可怜我。”

陈春说不了话,只默默地看着他,因为劳作,她的脸颊上早早留下了皱纹,她似乎在叹气,但是谈玉琢晕得厉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不好好工作,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我要和妙妙说……说你是个傻子,笨蛋,疯子……”

谈玉琢滴里咕噜地又骂了些什么,他说等梁颂年开始打他,连陈春也一起打,他被扫地出门,陈春也被扔出大街去讨饭。

陈春怀疑他又发癔症了,用手捂了一下他的嘴巴,“啊啊”叫了两声。

陈春尴尬地看了旁边的梁颂年一眼,梁颂年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连多余的好奇心都没有。

他放下手里的温度计,神情松了些:“还好,低烧。”

“先把床单换了。”他对陈春说,陈春犹豫片刻松开手,转而抱起被子。

梁颂年把谈玉琢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把人饱了起来,解释说:“今天滑雪时候可能着凉了,晚上又发了脾气。”

陈春手脚麻利地换下脏了的床单被套,在清扫地板上污秽的时候观察了下梁颂年,梁颂年抱着谈玉琢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梁颂年把谈玉琢放进干净的被褥里,温和地对陈春说:“你下去热一下汤,他等会喝药苦肯定还要闹,这里我打扫就好。”

陈春听不清楚,为此梁颂年又耐心地重复了两三遍。

她感觉梁颂年不像是会随意动手的人。

陈春听完,摆摆手,依旧专心地打扫着地板,彻底搞干净之后直起身,下楼去了。

梁颂年用枕头把谈玉琢上半身垫高一点,看了他一会。

谈玉琢烧得嘴唇和脸颊泛红,睁着眼睛,却不是像清醒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前方。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梁颂年手指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谈玉琢的目光随之转到了他的脸上。

“玉琢。”梁颂年叫他的名字,谈玉琢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小声说自己难受。

他看上去很需要被帮助,被拯救,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救。

“周时会打你吗?”

梁颂年和他对视了一会,目光隐晦地从他低垂的眼睛到他湿红的嘴唇,再往下到纤细苍白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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