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216)
海风好大,几乎把最顶层的集装箱吹得摇摇欲坠,叫人天旋地转。
江含煜张着嘴大口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跑了!
简若沉为什么不肯放一线生路给他,刚被认回家那三年,简若沉不是一直在扮演一个蠢货,一个想要融入家庭的好哥哥吗?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江含煜抽噎着,捂住自己的嘴,呼吸不畅,却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他听到下层集装箱里好像出去一些人。
·
未能走成的偷渡客举着双手,走到警察面前,被面前一圈枪口吓得腿脚发软,差点当场跪下,“阿sir……我……我们就是想去内地做点生意。”
陈云川:“有话到署里说,带下去。”
简若沉喊了两遍,关应钧又对天鸣枪示警一次,集装箱里陆陆续续出来十几人,也没见江含煜的影子。
陈云川身后剩下的警员道:“会不会不在?”
关应钧:“不会。他没别的选择了。”
他看向陈云川,“陈sir。”
陈云川一点头,抬手道:“逐个搜。”
扩音器没关。
这冰冷的三个字清晰地落入江含煜的耳朵。
他抓紧怀里的包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含煜走到集装箱后侧的开口处,将门推开一条缝,还未看清楚外面的景象,就有手电的灯柱扫过这里。
他惊得慌忙往下一蹲,团做一团发着抖,这才终于看清楚了外面的景象。
港口灯火通明。
登船梯上挂着几盏灯。
一束光刚好落在简若沉站着的地方。
把简若沉照得那样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江含煜喉头发哽,紧紧咬着后槽牙。
这四个月,他失去了真正疼爱他的远房哥哥江永言,失去了拿他做筹码,但依然对他很好的养父江鸣山,失去了大半的财产,失去了未婚夫,失去了光鲜亮丽,被人喜爱的身份。
可简若沉呢?
他什么都有了!
简若沉继承了巨额遗产,有一个无条件疼爱他,亦父亦友的管家,一个能护着他,全心全意爱他的男人。
那不是什么穷警察,竟是警务处处长勒金文的外甥!
如果他知道关应钧的身份,他早就……
江含煜死死盯着那里。
看到那个高挑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伸手,将风吹到简若沉头上的一根用来绑货的红色塑料丝摘下来,顺手理顺他乱飞的头发,然后把那条红色塑料揣进兜里。
动作很温柔,和那张脸毫不相符。
江含煜听着警察们乱中有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陆堑这样珍重地给他弄过头发吗?
没有。
陆堑的抚弄是带着欲望的,黏着蜜糖,但稍有不满,蜜糖就会变成砒霜。
他好羡慕现在的简若沉。
羡慕又嫉妒。
算计了这么久,他就是怕简若沉有朝一日会爬到他头顶上,就是怕别人指着他的鼻子嘲笑——看,假货就是假货。
永远比不过真的。
“砰——”
最顶部集装箱被猛地踹开,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江含煜藏在黑暗中涕泪横流的脸。
警察愣了瞬,回头大喊:“找到了!”
江含煜惨笑一声,竟将手上装有现金和黄金的包扔出去,趁警察分神,抬手去抢警察的配枪。
但他从不锻炼,个子又小,为了迎合陆堑的审美,故意保持了身材,又没怎么锻炼肌肉,才伸手,便被警察一脚踹翻在地。
黑暗中,江含煜嘴角磕到了集装箱的底面,血流了出来。
他屈辱至极,又别无他法。
五分钟之后。
警员将江含煜押到了关应钧和简若沉面前。
江含煜一张嘴,口腔里全是摔出来的血。
他盯着简若沉,愤恨又不解,“你为什么不亲自上去找我?”
如果是简若沉,他一定不会这么被动,一定有胜算。
他打得过。
简若沉眼睑微抬,“我是顾问,警署这么多当值警察,轮得到我抢功么?”
江含煜嗤笑道:“你不就是不想做苦力,说得这么好听。”
连扣押江含煜的军装警都觉得这个论调离奇。
他难以置信地解释:“我们来抓人,写报告时自然会在报告上有一席之地。”
那可是功勋和奖金。
小财神让给他们,那是小财神有度量。
再说了……
“抓你对我们来说能算做苦力吗?”
枪都没开。
江含煜难堪至极。
他几乎要站不稳,只能盯着简若沉,脑袋嗡嗡作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为了打压我猜走到这一步的是不是?江鸣山知道你是亲生儿子,却没把你认回去,没给你上户口,你报复他,让他判了死刑!是不是!”
关应钧蹙起眉,扫了一眼在场的警察,想上去拦,却被简若沉拦住了。
江含煜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视野里,简若沉变成了一尊扭曲的铜像,怒目圆睁,惨白而扭曲。
他越怕,越色厉内荏歇斯底里,机械地张嘴:
“你接近这个警察,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不对!等他喜欢你了,你就利用他进了警署,然后给陆堑判死刑,接下来还要给我判死刑!是不是?”
深水埗警署的警察本来都想收队了,听到这话脚步又停下来,满脸匪夷所思。
不是吧,小财神有那么多钱。
别说利用区区西九龙高级督查。
真把钱砸下去,直接空降政府司政部都没问题。
真以为100亿现金是什么仨瓜俩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