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303)
与此同时,一封至西部边疆送来的急报打破了京城的平静。
驿使被匆忙扶进文渊阁,面色惨白,嘴唇干涸,一见到阁内几位阁老,挣开了旁边扶着他的小太监,单膝跪地,“西戎人突袭守边城,守边城……已破。”
第127章
文渊殿中几乎是倾刻间鸦雀无声,内阁首辅兼华盖殿大学士孔起元腾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他满头白发,长须齐颈,脸上皱纹密布,却掩不住他一双凌厉的眼。
驿使干咽了一口唾沫,答道:“十日前。”他快马加鞭,中途跑死了三匹马,才能赶在这日将消息送达。
孔起元身体晃了晃,被一旁一位大人连忙扶住,他撑在桌案上,甩开旁人的搀扶,沉声问道:“牧大将军呢?”
驿使猛地闭上眼,脸上沉痛,“牧大将军战死殉国。”
牧大将军说是守边城军民心中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他一战死,兵马皆退。
孔起元只在刚才失态了一瞬,转瞬间恢复,吩咐身旁人,“召集朝臣议事。”又吩咐一旁候着的太监,“去请泰安帝过来。”
如此大的事情,总不能再让泰安帝沉浸在他那些诗歌典籍中。
不过两息之间,孔起元就挺直了肩背,带着人当先出了文渊阁大门。
被完全抛在一边的何大学士何怀仁和张大学士张文进沉默着跟上,全程不发一语,脸上也无神情变化。
只在出门时,何怀仁微微向后瞥了一眼张文进,除此以外,再无交流。
玉熙宫中被紧急召集过来的大臣分列两边,一边最前的就是孔起元,何怀仁和张文进,英护侯安淮闻紧随其后。
而大炎朝的武官则以老郑国公为首,他站在最前,后面的多是一些朝廷的勋贵,少少几位武将,其他的武将大多镇守卫所或边境。
老郑国公已经六十有余,在跟随先帝征战四方时,底下三个儿子和五个孙子尽皆阵亡,仅余一个体弱多病的曾孙。
为了保存他膝下唯一后代,先帝下旨让其入了国子监读书,日后好做一位文官,等到了年纪再承接爵位。
只看另一方的人数,就知道大炎朝武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此时玉熙宫中尽皆无声,间或有人眼色交流,大多都垂着头,等着最该过来的人的到来。
殿外传来了晃晃悠悠的脚步声,声音慢慢接近,不多时,出现了一位脸色白净瘦削的青年。
青年头戴冲天冠,身着明黄色的衮龙袍踏步进来,身后跟着四位太监,一直到了最前的御座。
落座后,却未先搭理分立两边的众大臣,而是温和地吩咐旁边的总管太监,“魏总管,给我上一杯蒙顶山茶来,毛尖腻味了,改改口味。”
底下众人却好似已经习惯了他的这般做派,仍然沉默不语,待魏总管上了茶来,孔起元才上前,“陛下,守边城已破。”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已从其他人那里得了消息,这句话仿佛是一道开关,刚才还寂静无声的玉熙宫顷刻间嘈杂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泰安帝蹙眉,他连蹙眉也是温和的,“怎么会呢?有牧大将军镇守,守边城已安然无虞几十年了。”
他眼神游移不定,最后落在了孔起元身上。
孔起元早已平复情绪,面色不变,“将驿使传进殿中即可知。”
泰安帝颔首,“传进来吧。”
驿使匆匆进来,趴伏在地面上,泣声道:“陛下,西戎人领十万兵马犯边,已攻破守边城,牧将军战死,两位牧小将军拼死阻挡,护得守边城百姓前往了金匾城。”
话音刚落,群臣再不掩震惊神色。
站在英护侯左侧的兵部官员当即出列,问道:“守边城有十数万士兵驻守,怎么会被西戎十万兵马攻破?牧大将军守卫守边城已数十年,在先帝时期更是一夫当关的大将,打的西戎人闻风丧胆,西戎人是如何敢?又是如何做到的?”话语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此言一出,殿中瞬间议论纷纷,所有大臣都想不到,守边城怎么会短短几日间就失了?
泰安帝待玉熙宫内安静下来之后,才温声询问趴伏在地上的驿使,“你可知原委?解一解众大臣心中疑惑。”
此时要说在整个玉熙宫内,唯一对守边城战况有所了解的,也唯有驿使了,其他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就算长了千里眼,也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到如此地步的。
驿使将头扣在地上,大声道:“牧大将军绝无消极应战之意,此次西戎人来势汹汹,且不知为何手持利器,对守边城的布防更是了若指掌。”
“在如此不利情况下,牧大将军奋勇杀敌,才将西戎人拒于城外整整两日,可却被困守于城中。”
“拼死送出去求援的军士也无回转,最后眼看着西戎人快要突破城门,牧大将军才带着一批兄弟从东处城门出击,为城内百姓杀出一条血路,最后于万军中被围困身亡。”
就算未曾亲眼见到,不少人也被驿使口中的悲壮所感染。
这时却有一位户部官员出列,道:“每年要送去守边城的军需和军费都如实送出,若无意外,就是死守守边城也能坚持两月,缘何非要将百姓迁出,失了守边城不说,还将百姓置于危险之中,牧大将军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成?”
驿使怒视出言的官员,不回答他的质问,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举至头顶,“此乃牧大将军亲手交于我,让我呈于陛下的。”
就是刚才在文渊阁见到众阁老,他也未将此信拿出来。
魏总管连忙过去将信拿了过来,躬身呈给了泰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