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点暧昧了(128)
蒋云很支持他撬墙角的行为,道:“回头我问问他。”
后续的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这场飞机事故给后续对戚家的清算开了个好头,蒋云把所有工作转到线上处理,趁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时光,他少见地睡了几个好觉,还顺手多投了几个新项目。
有关戚家的新闻铺天盖地,一整周的时间,足以见证一个延续几代的家族企业辉煌不再。
戚氏总部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动乱,戚明准的办公室被多次“清理调查”,戚皓在海京恶名远扬,多的是人等着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惜如今再没人像戚明准一样跟在后头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蒋云靠着阳台,点燃了他能找到的最后一根爆珠。
一件厚重的驼色大衣落在他肩头,身后那人探向他拿烟的那只手:“不是说戒了吗?”
手腕一扭,他最终保住了那根烟。
“点着玩的,”蒋云睨他一眼,“烟灰缸都没拿呢。”
半晌,他调笑着补充了一句:“事后烟懂不懂?”
腰背抵着阳台栏杆,隐隐泛着酸意,做前他和梁津都洗了一遍澡,结果完事后两人浑身都很糟糕,于是进浴室又洗了一遍。
洗着洗着一个没忍住,擦枪走火,他差点没能竖着从浴室走出来。
最后约定好挨个去洗,虽然别墅的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洗漱间。
他和梁津用的同一款沐浴露,木质柑橘味,香气格外持久,到现在还残留着一点点味道。
梁津额前几缕黑发被水打湿,尽管用浴巾擦干,仍是一绺绺地垂下来。他不知从哪变出个烟灰缸,蒋云伸手灭了烟,凑过去和他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这段时间梁津睡得不安稳,他也一样。尽管睡在身侧的人很少翻身,可蒋云就是知道,梁津是没有睡着的。
他等“苦尽甘来”这四个字实在等了太久,蒋云有问过他,前几次重生里自己记不记得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梁津抱着他摇了摇头,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有一次你死在我怀里。”
他眉宇间皱出一道深深的褶,宛如无法抹平的沟壑,声音很慢,好似叙述的故事与他无关:“到处都是血,脸上、胸口,还有掌心。来不及叫救护车,我就这么看着你停止呼吸……阿云,这大概是我一生都不愿回忆的场景。”
蒋云安慰地摸摸他的脸颊,分属于彼此的气息缠绕交错,就像两根连根树一般亲密无间。
“这次不会了。”
他缓慢道:“你记不记得……在冀西的时候,你祝我长命百岁?梁津,对我许愿吧,你的一切愿望在我这里都会应验。”
他们互为对方的神明,不论前方如何崎岖,不论终局如何,都将义无反顾的赐福于彼此。
*
针对戚家的清算仍在继续,魏疏一边下绊子一边快意地问蒋云,这算不算一种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然,”蒋云在他办公室转悠,把书架上一张压着魏淳亭单人照的相框摆正,吹去覆于表面的浮灰,“干妈泉下有知,会为我们感到欣慰的。”
恰好不久就是下葬日,他又问了几句相关事宜,等了一会儿没见魏疏回复,蒋云转过身,看见他一脸凝重地盯着手机。
“怎么了?”
魏疏把屏幕递给他:“你看。”
蒋云逐字逐句地念道:“楚桉突发急症……ICU抢救……传闻楚尽风将成为正式继承人?”
“楚南缘呢?”
魏疏:“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说是度假来着。结果你猜怎么着?欧洲那边正好爆发动乱,他……应该是回不来了。”
蒋云惊讶道:“他死了?”
“不,”魏疏摇头道,“但和死了没区别。身中数枪,也在ICU抢救。”
蒋云:“……”
楚桉、楚南缘接连出事,尽管看上去只是意外,他却觉得这种意外带着些许阴谋的味道。
“诶,阿云!这就走了?”
魏疏追着他走出办公室,挽留道:“好久没聚了,要不晚上一块喝杯酒?”
“不了,”蒋云回头道,“突然想起有些事没做,我回家一趟。要不我给许哥打个电话,叫他陪你喝?”
魏疏:“好走不送。”
今天他是临时被魏疏叫出来,手头确实有些无关紧要的事尚未处理完。赶回去的时候正好和陈栗打了个照面,他神色匆匆,仿佛赶着要做某件事。
“蒋先生……刚好您回来,我想向您请个假。”
蒋云顺着问了句理由。
陈栗细声道:“妹妹……生病发烧了,我去学校接她。”
第72章
陈栗的妹妹就读于海京的一所普通公办中学。如他所言,他的确去了学校,也接到了他的妹妹。
不同寻常的是,他外出买退烧药的时候在一家药店附近停留了近一个小时。
杨勇传过来的视频里,瘦小的戴着鸭舌帽的青年拎着环保袋,身前的高大男人背对着镜头,两人交谈了许久。
结尾,男人伸手压了压他的帽檐,四根手指幅度很轻地挥了挥,露出一点侧脸和一小段高挺的鼻尖。
蒋云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按动鼠标让画面停在这一帧。
陈栗和戚家没有关系……
他是楚尽风的人。
为什么楚尽风选择把他安插在自己身边?其实从回国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蒋云就发现他已经有些看不懂这个曾经被他称之为朋友的人了。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滴水不漏,仿佛排演了千遍万遍。
很多年前楚尽风不是这样的,虽然在外人面前套了十八般伪装,但私底下同他跟魏疏相处时却无比轻松自在,就好像非狩猎状态下的狐狸也会在原野上尽情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