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疯批暴君索取无度(4)+番外
深青色大袖衬她肤色越发欺霜胜雪,她垂眼时,眼尾上勾成弯月,美艳凌然,恰似北地神秘的雪狐。
他收回视线,在谢蘅芜身旁坐下,瞥一眼还站着的她:“坐。”
谢蘅芜轻声谢过,肩头紧绷着在他身旁坐了。
尽管殿里燃着地龙,可自萧言舟身上总若有似无地传出些冷气,像是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意还未散尽。
宫人们轻手轻脚将早膳一道道摆好,一一退出偏殿,里头只剩下她与萧言舟,并赵全三人。
殿里有些沉默,除了赵全布菜时银箸与碗筷轻碰的叮当声,便没了别的声音。
谢蘅芜连呼吸都放轻了,拢在袖里的手不住绞着,思索该如何打破沉默。
“陛下……”
“食不言。”
还不等谢蘅芜说完,萧言舟便冷声打断了她。语毕,他捧起跟前的白玉碗,舀起粥抿了一口。
谢蘅芜一噎,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既然不用说话,谢蘅芜也乐得清闲,将心思都投到一桌膳食上。
昨夜她不曾吃什么,一晚过去,当真饿得不行。
谢蘅芜正夹起一块水晶糕,就见自殿外走进一个侍女。
侍女低垂着头,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谢蘅芜心下疑怪。
萧言舟既然命人退下,怎么还会有人敢贸然入内?
然见赵全与萧言舟都没有什么反应,她只得将这一丝疑惑压下。
宫女快走到桌前时,赵全呵止了她。
“做什么,不知道陛下在用膳吗?”
谢蘅芜刚咬下一口糕点,闻言不由自主瞥向身旁的萧言舟。
他依旧捧着那碗粥,慢条斯理用着。
玉碗上的手比碗胎还要白上几分,指根翠色玉戒更显这双手苍白,其下青色筋络隐约蜿蜒着,一径没入袖中。
就算是喝粥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做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谢蘅芜飞快收回视线,默默嚼了几口糕点。
“启禀陛下,婢子有要事相禀,这才失仪闯入,还请陛下恕罪。”
宫女跪拜下去,声线轻柔却无端带着韧劲,不卑不亢。
谢蘅芜瞧了宫女一眼。
毕竟自昨日入宫,她见到的宫人,除了赵全之外,便没有不怕萧言舟的。
哪怕是前来接引她的掌事女史,见到萧言舟的轿子,都怕得如同鹌鹑。
她心里好奇,打量间,似有寒芒一闪而过。
谢蘅芜眉头轻蹙,以为是错觉。
萧言舟放下玉碗,接过赵全递来的帕子擦着手,淡声:“说来听听。”
宫女应是,缓缓:“回禀陛下,是……”
她忽然暴起,袖中寒光乍现,原是藏了柄匕首!
但见她身形鬼魅般接近萧言舟,匕首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弧线,直指萧言舟心口。
宫女面色阴鸷,恨声:“去死吧!”
谢蘅芜怔了一会儿,身体比头脑先反应过来。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了萧言舟身上。
而想象中的痛意并未传来,谢蘅芜回过头,发现那假扮成宫女的刺客已倒在血泊中,她心口处插着的,正是用来行凶的匕首。
刺客尚且瞪大双目,面上流露出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心。
谢蘅芜心头一颤,随后才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面庞流下。
她抬手,摸了满指血红。
谢蘅芜怔怔瞧着,只觉手脚冰凉,浑身都没了力气。
她再怎么冷静,也不过是被养在深闺的闺秀,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
忽而腰间一紧,一只手覆在她目前
“还不快处理了。”
头顶的男声依旧语调平直,丝毫没有被这变故影响。
谢蘅芜听着赵全匆忙应声,不一会儿就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入内,随即传来拖行的声音。
她听着,忍不住想象那幅场景。
萧言舟垂目,怀中人白皙面颊染血,无端添了妖冶,而她身体轻颤,似是受惊的小鹿般引人怜惜。
他不自觉紧了紧箍着她腰间的手,漫不经心想。
有些瘦了。
宫人们处理这种事早已娴熟,很快偏殿里除了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外,便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萧言舟这才挪开了挡在谢蘅芜目前的手。
“怎么,你很担心孤会出事?”
第三章 皇后,必须是崔家的
谢蘅芜承认,她的确不想萧言舟出事。
一来,她到北姜才第二日,国君就受刺杀身亡,她还是在场之人,那谢蘅芜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二来,要是真替萧言舟挡了一刀,他怎么都得多留她几日。
可惜……她没挡着,还把自己吓到了。
谢蘅芜有些窘迫,垂眸躲过萧言舟视线:“事出突然,妾身的确挂心陛下……”
萧言舟似笑非笑,拿过锦帕仔细擦去她面上血痕:“你未免太小看孤了。”
“赵全,仔细查下去,一个都不要放过。”
萧言舟说这话时,却是认真盯着谢蘅芜,动作细致无比,令她悚然。
……糟糕,他还是怀疑上自己了。
只是从萧言舟与赵全的反应看来,似乎这样的刺杀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谢蘅芜心底涌起难以言说的复杂,她抬眸,正与萧言舟深沉狭眸撞上。
“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谢蘅芜僵硬地点了点头,牵出笑容:“陛下,妾身什么都没见到。”
他瞧着她,缓缓说道:“霍珩,送美人回去。”
霍珩是萧言舟身边的羽林卫指挥使,话音落下,便有一位身着武袍的高大男子入殿,沉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