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疯批暴君索取无度(6)+番外
接受南梁的和亲,也是因近几年的确征战频繁了些,正好逼着南梁吐出点钱财来,给边地的将士们当军饷。
顺带着放松他们的警惕,日后再挥师南下,将其吞并。
萧言舟在心中一步步算着,又想回了崔左丞。
当今太后出自崔氏,实际上,萧言舟该唤崔左丞一声舅舅。
这也是为何朝臣都对萧言舟避之不及,唯独崔左丞敢谏言的缘故。
萧言舟摁了摁眉心,暗想,
崔氏最近有点不安分。
--
国寺。
佛像垂目悲悯,佛前香火袅袅,梵音轻轻。
有位华服妇人跪于佛前,合掌闭目,口中喃喃。
一嬷嬷轻轻推门而入,随后俯身在妇人耳畔低语。
妇人不为所动,依旧低声絮絮诵着佛经。直到外头响起渺远钟声,她才住了声睁开眼。
嬷嬷站在一旁,神色焦急:“太后娘娘,您看……”
妇人一抬手,嬷嬷登时噤声,上前去扶她。
她转过身来,一双凤眸凌厉。
萧言舟也是这样的眼睛。
“毕竟是和亲的人儿,不与北姜沾亲带故,他随心所欲些,也是正常的。”崔太后指间捻着佛珠,缓缓说道。
“可是太后娘娘,那位从前都不曾……”
“哼,他是故意与哀家对着干,来恶心哀家。”崔太后冷声,“也就这和亲公主算是他自己选的,能不看重些吗?”
“崔府那边怎么说?”
嬷嬷恭敬道:“回禀太后娘娘,崔公今晨早朝后,已与陛下提及选秀一事。待明日,几个大臣也会与陛下上书。”
“……那便好,皇帝不愿,哀家就让他愿意。”
“可是娘娘,陛下若还是不依,该如何?”嬷嬷担忧道。
毕竟从前崔太后让朝臣逼迫萧言舟选秀时,萧言舟直接令羽林卫当朝斩杀大臣,吓得众臣一连告假数日不敢上朝。
后来崔太后又擅自往萧言舟后宫塞人,结果那些女子都被活生生剥了皮,做成真真切切的“美人榻”,送到了国寺来。
那是嬷嬷这大半辈子里见过最恐怖的场景。
而崔太后更是被气得直接病了一月。
“不急,等皇帝腻了和亲的人,之后便都好说了。”
“可是娘娘,若是皇帝真心喜爱那公主,又该……?”
“一个用来讨好的和亲公主,与进贡之品有何分别?”崔太后搭着嬷嬷的手臂往外走,言语中难掩轻蔑,“皇帝图个新鲜罢了,怎会真心喜欢她?”
“北姜的皇后,必须是崔家的。”
嬷嬷轻声:“那娘娘想要如何处置她?”
崔太后笑了笑,眸光闪烁,“既然皇帝现在还喜欢,便再留她些时日。顺便,让她替老身做些事吧。”
第四章 家书
申时的时候,拾翠宫来了位御医。
拾翠宫的掌事太监衡书将人领了进去,谢蘅芜正捻着银针坐在窗前,对着跟前白瓷薄胎花瓶中的一枝梅花绣着。
“小主,这是御医院的姜御医,此后便负责拾翠宫的日常请脉。”衡书弓着腰说道。
谢蘅芜一针未停,柔声道:“我没吩咐你唤御医。”
姜御医上前一步,行了个拱手礼:“小主有所不知,侍寝第二日请脉,这是北姜旧例。”
这旧例自然是姜御医现编的,他笃定谢蘅芜不了解,用这借口,她也不会再问。
果然谢蘅芜放下了针线,微微颔首:“那便劳烦姜大人。”
姜御医把过脉,又问了谢蘅芜一些起居习惯后,便退了出去。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寻常。
谢蘅芜复又拿起针线,却是心不在焉。
她昨夜并没有侍寝,她知道,萧言舟也知道。而对那些御医来说,可能一把脉就会发觉此事。
如果真有那旧例,萧言舟应该不让人来才对。
尽管不是什么大事,但以他那性子,定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姜御医骗了她。
那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谢蘅芜一心二用,没注意针脚,绣错了一处,在花蕊处结了一个线团。
她没了继续绣的心思,将东西丢开放在一旁。
另一边,姜御医出了拾翠宫后,便一径往御医院去。
周院使等候已久,听姜御医将请脉结果一一禀来,眉头渐渐蹙起,又忽而松开。
“你是说,她身上有股奇香?”
姜御医低声:“正是,只是我医术尚浅,并不能完全分辨清楚,或许还得师父出马。”
周院使笑了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我大概明白了。”
--
次日晨,谢蘅芜在柔软被褥间悠悠转醒。
崔太后几年前就去了国寺静修,宫里又没有其他妃嫔,因此谢蘅芜完全没有晨昏定省的压力。
梨落带着人伺候她梳妆毕后,谢蘅芜往寝殿外走去。
一个梳着双垂髻的小宫女埋头跑进来,直直撞进她怀里。
谢蘅芜被撞得嘶了一声,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去磕头求饶。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梨落立刻肃起面庞斥起来,谢蘅芜被这一撞,去了大半好心情,但见小宫女年岁不大,也没了责罚的想法。
“……算了,大早上的,别惹了晦气。”她瞧小宫女一眼,“你下去吧。”
小宫女连连谢恩,赶紧跑出了殿。
梨落在一旁愤愤不平嘟哝着,忽然咦了一声。
“小主,婢子好像认得她。”梨落努力回想着,“似乎……似乎是宋嬷嬷的小侄女。”
宋嬷嬷是谢蘅芜还在侯府时,侯夫人派来管束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