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疯批暴君索取无度(94)+番外
小桃身子好了,拾翠宫里却莫名其妙死了几个宫人。
死因都是一些奇怪的意外,根本难以细查,偶尔发生倒也还好,可偏偏是集中在这几日。加上此前冬雷大雨,便有传言冒头,称宫中有不祥,该开坛做法事才对。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差将拾翠宫不祥给明明白白讲出来了。
崔太后还以讲经的名义请了几位僧人留在寿安宫里,像是给自己祈福避祸,变相坐实了传言。
偏生萧言舟还不表态,像极了默认,让人揣测得更厉害了。
赵全对此很是不解,这么多事如此巧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萧言舟只需要处置几个传谣的宫人,便能轻而易举平息了这谣言。
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赵全立在御书房外,心里直犯嘀咕,想陛下与娘娘这是在生什么气,还是说,在等什么?
正想着,就见霍珩行色匆匆走来。赵全一眼就看见他怀中厚厚的卷宗,不由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要案吗?”
霍珩顿了顿,含混应了一声。
“难怪这几日都没见着指挥使。”赵全说着,示意霍珩暂等一等,转身进了御书房通传:
“陛下,霍指挥使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赵全的错觉,他感觉萧言舟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大概是左手写字尚且不适应……赵全没有多想,得到萧言舟许可的回答后,出去与霍珩传话。
御书房的门随霍珩入内紧闭起来,挡住了一切窥探的视线与耳朵。
“陛下,这是属下这几日搜查到的所有,有关宸妃娘娘的事情。”
霍珩说着,将怀中那一沓厚重的卷宗呈递上。
萧言舟粗略翻了翻,这卷宗确实详细,几乎将谢蘅芜每一年的事情都写出来了,难为霍珩在短短几天里搜罗了这么多来。
他一目十行扫过,除了开头几年外,后面的事情几乎都没什么分别。
正如谢蘅芜亲口与他所言那般,她的生活枯燥乏味,几乎整日都被拘在侯府中,甚至过了及笄之年,府中也没有要为她说亲的意思。
直到北姜要对南梁发动攻势,她便被一举封为和亲公主,塞了过来。
她的所有,都像梁刻意培养,就是为了今朝的和亲。
这种想法让萧言舟很是不舒服。
他又翻回最开头看起来,旋即目光一顿。
第一遍看得匆忙,有一些地方不曾注意。但眼下……他盯着上头所写的生辰,眸色渐沉。
谢蘅芜的生辰,是在三月十三。
但她先前与自己所言的……却并不是这个日子。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问道:“这里的东西,有多少是你不确定的?”
霍珩垂首答道:“回禀陛下,除了有几年的事情属下实在查不到,其余的,都为真。”
萧言舟叩击的动作一停,眸色又暗了暗。
她骗他?
好得很。
“哪几年的事?”
霍珩面露惭色:“属下无能,娘娘七岁以前的事情,未能查明。像是……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她是人,怎么可能一点痕迹没有?”
霍珩顿了顿,答道:“属下只查得娘娘是在七岁时被从庄子里被接回侯府的,但当时的庄子里应当接触过娘娘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言舟敲了敲桌面:“都死了?”
“是……属下也想过从娘娘的生母处入手,但娘娘生母在娘娘七岁时就病逝了,是以……也查不到什么。”
萧言舟阖眼,一手拨弄着玉戒。良久,他才道:“出去吧。”
霍珩刚行过礼,又被萧言舟叫住。
“去查她的宫室。”
他的声音冰冷如寒霜,霍珩大气也不敢出,只唯唯应是,赶紧退了下去。
萧言舟又将那卷宗看了一遍,面上渐起寒霜。
生辰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吗?
他并不怀疑霍珩的能力,霍珩说查不到,那便是真的没有。
萧言舟并不认为区区一个侯府能有如此的本事,所有可能知情的人如此巧合地全死了,定是侯府在掩盖什么。
他们没有必要抹去一个孩子生活在侯府的痕迹,除非……是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谢蘅芜……真的是谢蘅芜吗?
怀疑并非突然产生,从谢蘅芜亲口说再无人知晓那处印记时,萧言舟心里便凉下了几分。
怎会没有,她的父母……莫非会不知道吗?
谢蘅芜并不知道自己一心想打消萧言舟疑虑的一句话,会成为催动他调查自己的源头。
萧言舟盯着卷宗上的名字,薄唇勾起,面上寒霜渐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扭曲的笑意。
他怎会如此大意,竟没有一开始就让霍珩去查。
一旦细想下去,他与她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像是被刻意设计过一般。
连带那日初遇,都变得别有用心起来。
她在他面前的种种……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她与南梁处心积虑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言舟越想越觉得可笑,玉白面容上笑意愈发冰冷阴鸷,漆眸一派深黑,活像从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
阿蘅啊阿蘅,可真是让孤惊喜。
他的手掌紧了又松,堪堪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流出的血逐渐将纱布染红。
若放在从前,萧言舟一定会即刻下令处死谢蘅芜。
这样一个疑点重重的女人,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可他却狠不下心来。
眼前浮现出她紧紧抱着自己,颤声哀求的模样。
“不要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