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令酣春失守(29)+番外
他们为什么会认识——不对,先前在诊所就医的时候俞冀安陪着他,那时候应该就认识了——那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关系那么熟稔?
他今早起来得稍晚,听见外婆说兄长有事先出门了便没有放在心上,所以……
邢望凝视的时间有些久了,于是他和俞冀安的目光遥遥对上了,只那一瞬,他仓皇地将目光移开,从看见俞冀安和人并肩而行开始,邢望平静的心湖被人砸出了莫大的水花,他本不应如此,只是那二人俊男倩女,言笑晏晏,看上去还如此相配——他竟然觉得他们很相配。
邢望为这个想法感到荒谬,他忍耐不住心跳如鼓的震响,将目光移到身边的晨晨身上,却见变故陡生——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到了广场边缘,眼见就要掉下去了。
来不及再想什么,邢望立马跑了过去,一手将小孩儿抱在怀里,却没控制好平衡,往田野里跌去,他急忙拿手撑了一下,一片锐利的痛感从掌心传来。
小孩惊慌失措扭地过头对着邢望,手里的线辘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只泫然欲泣地喊着:“哥哥!”
“哥哥没事。”邢望勉强扬起笑容,将小孩抱着,安慰道:“晨晨别哭,有没有摔到哪里?”
晨晨忍住哭叫,焦急地看着邢望:“晨晨没事,可是哥哥……”
邢望让小孩儿站好,自己从紫云英的包围中缓缓站起,将手藏到身后,轻声说着:“好了好了,没事的,晨晨别哭。”
好不容易安慰好小孩儿,邢望却听见了兄长的声音:“手给我看看。”
邢望讶异转身,便见俞冀安锁着眉将他虚攥着拳的左手收进了掌心,轻着动作将手掌打开,这只一贯执琴的手里躺着一条血痕,沾着泥泞和草屑,模样狰狞。
身后跟着来的韩医师蹲下身,查看着晨晨的情况,小孩儿认识这位医师,之前更是诊所的常客,虽然打针有些疼,但是医师姐姐人很好,所以便抿着唇浅浅笑了。
邢望的情况却不太好,兄长的手掌很烫,锁着眉一脸严肃的样子,手里的烫意从指尖传到了心尖,连溢出血的伤口处都发着麻意。
他知道伤口是怎么来的,田野里开着大片紫云英,暗藏的秸秆切口尖锐且没有完全腐化,方才没有注意便擦伤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比如说这是小事,儿时跟着人家玩,也不是没有擦伤过,却听旁边的韩医师先开了口:“看这样子,要去我的诊所包扎一下吗?”
邢望抬起头,便听兄长朝着韩医师回了一句:“不用了,诊所离得远些,我们家有医药箱,我先带他回去,钟导的剧组就在那里,沿着那条路走进去就到了。”
见两人字里行间关系确实熟稔,邢望的身体好似僵住了,连此刻在田野间撒欢的日光都变得料峭。
远处没有了束缚的风筝晃晃悠悠地在天空打了个转,因为风停了,便颓靡地落了下来。
第17章 苦桔
医药箱放在了客厅,看着晨晨进了隔壁屋子后,邢望便被兄长拉着走进了自家客厅,然后被按着坐了下来。
二老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自然看见了邢望试图藏起来的伤到了的左手。
两人连忙跟着进了屋子。
邢望不敢说话,因为现在兄长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尽管如此,对方还是打开了医药箱,蘸着碘伏帮他消毒。
俞冀安看着邢望手上轻微的颤抖,下意识放轻力度,板着脸道出一句:“该用过氧化氢或是酒精的。”
“哥。”邢望按耐不住应了一句,“你是想疼死我吗?”
俞冀安像是气笑了:“就该疼一下,长长记性。”
两人刚说完,老太太就在邢望身边坐下,一脸急切地问道:“哎呀,怎么还摔到了?”
邢望难得没有底气地回道:“放风筝的时候没有注意看路。”
老太太蹙着眉看着大外孙缠纱布的动作:“瞧瞧,伤成这样,难怪你哥哥要说你。”
“我知道了,外婆,下次会注意的。”
听见一老一少一来一回的说话,俞冀安并不言语,包扎好之后,他才叮嘱了一句:“最近不要碰水。”
邢望连忙点头,脸色重归平静,见俞冀安起身将医药箱收好,便转过头朝着老太太问道:“外婆,之前钟阿姨提起她有一个亲戚在镇上工作,那人是不是韩医师?”
“这你也看出来了?”外婆表情诧异,随后感叹似地笑了,“也是,她俩长得也有些像。”
“不过严格来说她们不算亲戚,韩医师的祖父就是我们本地的,后来韩医师的爸爸在外工作、成家,一家就搬走了,那家诊所是之前韩医师的祖父留下的。”
“韩医师的妈妈走得早,后来韩医师的爸爸组建了新家庭,你钟阿姨和韩医师做过一段时间异父异母的姐妹,只是两人的父母最后觉得不合适,就又分开了。”
听见外婆的话,邢望仍然觉得有些奇怪:“那她们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还长得有些像?”
外婆对此只留下了一句话:“因为她们的妈妈长得就很像啊。”
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朝外孙问了一句:“怎么忽然对这件事那么感兴趣?”
邢望搪塞了一句:“因为刚巧碰见韩医师去钟阿姨的剧组了。”
“跟你哥一起是吗?”老太太仿佛蓦然发觉到了什么,对着洗完水果回来的大外孙欣慰地说道:“和韩医师相处得怎么样?”
听到这里,邢望的心被刺了一下,而那边俞冀安还在回外婆的话:“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