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使唤他,真的(29)
宁作扶人端正站好,直面小久裸着的上半身,他闭了闭眼,说:“别赖着我,去穿衣服。”
小久低低应了声,耷着脑袋去找小挎包,他动作缓慢地拿出毛巾擦身上的水,然后套上衣服,从头到脚都透着颓废。
等一件件穿好又收好,他维持着去时的姿态走回来,全程一言不发,但非要粘着宁作,贴着他。
走了一段路宁作才受不了,他往旁边躲了躲,说:“走开,热死了。”
但不管他怎么躲,对方还是会继续贴,沉思几秒后宁作板起脸,说:“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现在算吧。”
小久身体僵了僵,果然没再过来,他小声说:“我,怎么了啦……”
缓回神的小久并不会对之前做的事断片,他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刀是很危险的东西,小时候跟爷爷学做饭,他最先掌握的技能是“煮”和“蒸”,然后是“炒”,最后才是“切”。即便到了现在,他切菜也是小心翼翼的。
不管多生气,也不能轻易将锋利的东西对准人。
如果是爷爷来教训他,他不会紧张,可面前的人不是爷爷,他不想被宁作批评。
“你说呢?”本来宁作只是想震慑一下小久,仔细想想,确实可以谈谈。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感觉到了小久和其他人的区别,往后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没人拦住怎么办?既然他是唯三当事人中的一个,还和小久是一伙,他就有必要告诉对方这事的严重性。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毕竟这不是能一带而过的小事,“你觉得你刚刚那样对吗?”
小久往旁边瞟了瞟,又转了转眼珠,好像听不懂的样子,他含糊其辞:“……我又吓到你啦?今天你也没,掉进水里啊。”
明显是懂,但转移话题,手法依旧特别拙劣,都不用宁作多思考一下,但看着小久呆愣愣的表情,他绷不住的严肃皮囊转作无语。
他抬手戳了戳小久的脑袋,用的劲还不小,给人戳得晃了一下:“跟我演上了?你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行,你要是不知道,我以后也不会再跟你说话了,跟你说话好费劲。”
“知道,知道。”小久赶紧说,又瘪嘴道,“唔,对不起……”
“然后下次还会?”
小久沉默一瞬,替自己解释:“我明白,危险的。但是他先对你,伤害你。”
“那我报仇了没?”
“嗯……”
“我用刀划他了?”
“没……”
“踹他到水里你没解气?”
“解了……”
小久越说声音越小,身体却反倒越往宁作身上靠。不等宁作有所反应,他紧接着又结结巴巴地保证:“我、我以后,不会了,肯定。你不叫我,我就在、在旁边给你小声喊、喊加油。”
听到这,宁作彻底崩不住了。这就是刚才他为了糊弄三胞胎随口胡编的,现在被小久以一种认真的态度再讲出来,画风逐渐走向诙谐。
嘴角有向上扬的趋势,他强行压了下来,咳嗽两声以作掩饰,而后道:“嗯,行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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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后,人会不自觉在心里自动提高它再次发生的概率。后面几天宁作格外关注小久的去向,那个三胞胎就不像省油的灯,他担心对方还会来找小久的麻烦,
第一天无事发生,第二天也正常,第三天中午他照常趴在前台等饭。
小久一般会在十二点前过来,眼见挂钟上的分针又转了整整一圈,依旧是不见人影。
哪还管得上饭不饭,宁作脑海里全是小久被人用石头砸的画面,没多等一秒,他起身就去隔壁找六哥请了假。
宁作先去了趟鱼铺,见小久不在他立马就要走,却被老板娘叫住了。
小久也算村里人看着长大的,没穿过百家衣也吃过百家饭,他懂事又勤快,自然惹人喜欢、遭人疼,遇到点什么事大家也会关心关心。
老板娘见过宁作很多次,知道他俩熟,这才把人拦住:“你来找小久吧?”见宁作点头,她又说,“他今天请假了哎,还跟着两个奇怪的小男生走了,你认不认识啊?”
“奇怪的男生?”宁作问,“哪里奇怪?”
老板娘想了想,回答:“长相啊穿着,都奇怪的哦,脸上全是黑的,遮得严严实实,我看小久样子挺开心就没多想,现在一琢磨还是觉得不太对,以前没见小久跟这种奇怪打扮的人玩在一起过的。小伙子你不是总待在小久旁边嘛,阿姨问问你也放心一点。”
宁作来这里也没认识多少人,无非就是王麻和三胞胎,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听到遮住脸就下意识锁定了后者。
要不是心虚且有所企图,村里谁大白天捂得严严实实在街上走?这天气这热度,中暑就是分分钟的事。
而且遇到再好的朋友,就能不给他送饭了?小久不会轻易打破安排好的事情,这直接就能说明问题。
阿姨说他看起来挺开心的,说不定也只是对方靠言语施行的某种骗术,好言好语把人哄骗走了。
越盘逻辑宁作越怀疑三胞胎,他浅浅安抚了下阿姨,回身就往小卖铺去。
他打算直接找六哥打听三胞胎的住处,却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转过弯就碰见了人,正蹲在路边吃冰棍。
宁作过去把人提溜到跟前,问:“不是让你别搞事?”
对方只愣怔地看着他,一脸迷茫,冰棍慢慢融化成糖水流到了手上。
作者有话说:
(指指点点)
第十七章 来访
宁作做事三分靠分析七分靠脑热,等冲过来看见对方露出的困惑神色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只是还没分析清楚状况,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扣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