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使唤他,真的(6)
他不敢相信这里的人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外面的大门不关,里面洗澡的地方的门也一推就开。这和脱光了站别人眼皮底下有什么区别?
宁作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冷静下来想了想,反身回了屋。他打算好好跟小久说一说隐私的重要性,并告诫对方不要在他洗澡的时候去后院。
宁作在卧室找到的人,小久正跪在床边整理被褥。
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枕头,他微愣,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不禁问道:“我们…睡一张床?”他的确不习惯跟别人共睡一张床,但现在条件有限,凑合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久却噌地从床上起来,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声音都大了不少。
说完他反手拿过靠在墙边的拖把,开始拖地,并诚实道:“我不想,跟你睡一起。”
“呵。”宁作气笑了,这还嫌弃他呢,正和他意!
他垂眸看了眼正在被清理的水泥地板,开始提要求,“那你脱干净点,床单垫得范围大一点,垫厚点……”脑子里又忽然闪过什么,眼里透着些许恐惧,“你家...不会有蟑螂老鼠什么的吧?”
“啊?”小久呆了呆,没懂宁作吩咐这些干嘛。他疑惑地看向他,先是解释,“我家很干净的。”顿了顿,往前回忆了一下宁作说的话,又说:“垫不大。”
他抬起两只手在身前比划,“小凉席就这么大。”
小久亮亮的眼睛对宁作眨了眨,忽而明白过来,对方可能在关心自己。心说这人真奇怪,怎么突然又变好了呢?是因为想吃玉米粑粑吗?那还是不行的,好了也不行。
不过他要是能坚持久一点,嗯…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小久安抚道:“你放心,我睡觉不乱动的。”
听这意思…宁作了然,“你要睡地上?”
小久歪了歪头,像在说:不然呢。
他换了个干拖把继续拖,“爷爷说,没有让客人在地上躺着,的道理。”
这倒让宁作没想到,不睡地上自然开心,他脸皮原本也没那么厚,但既然对方主动提了,何乐而不为,也没必要再拖拉。
“哦,行,你还有爷爷?”
小久打开柜子,拿出竹席,点头道:“有呀。”
有,但是没看见。后面的话宁作没再问,耸了耸肩转身要走,看见后院的花草又想起自己本来要说什么。
“对了,待会儿我洗澡,你不准到后院来,听懂了吗?”
小久这会儿已经铺好了凉席,他伸出手指顺着纹路来回拨,竹子表面平缓圆润,还凉凉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宁作又问了一遍,见小久点了头颇为满意,他打开行李箱随便抽了套衣服出来,然后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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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干燥,这么些时候,泥巴半干在了皮肤上,摸上去还能感受到沙子在指尖滚动,衣服也粘粘的,都快发臭了。
宁作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一心只有尽快泡进干净的水里,其他细节一概没往脑子里走。他关上门,直奔浴桶而去,边走边脱,布料离开皮肤发出撕开胶布般的声音,不过数秒整个人就精光。
他光溜溜的站在浴盆旁,抬脚刚要往里迈,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发觉,里面没水。
嘴角抽了抽,宁作僵硬地收回脚,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重新穿上那些脏衣服去弄水。
二、叫小久帮他弄水......
毫无疑问,甚至不需要犹豫,选方案一。
宁作拧着眉毛弯下腰,正要捡起脚边的内裤,身后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像人在地面上蹦跶。
他后背肌肉绷紧,汗毛全部竖起,还没开口阻止,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更崩溃的是,在此之后再没其它声音。
意识到身后有人,羞怒占据了每根神经,宁作瞪着眼睛扭过头,果然看见了小久。对方扶着门框站在后院里,双眼正直勾勾、明晃晃地,盯着他的屁股看。
耳后根瞬间充血,红色逐渐往脖子和脸蔓延,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看,看哪儿呢!”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脚边的衬衫围住下半身:“不是叫你别进来么!”
小久眨眨眼缓缓回神,抬眸时眼里还是亮的。他看起来比宁作冷静了八个层次,无事人一般:“我怕你不知道、怎么放水。”又抬手指向墙角躺在地上的水管,“得用那个。”
这水来得再及时宁作也说不出一句谢谢,不得不说小久在惹怒他的事情上很有造诣。
宁作咬牙切齿:“你出去。”
小久语气淡淡:“你脸好红。”
宁作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因为,我、现、在、很、生、气。”
“为什么?是因为不会放水吗?”
“你出去。”
“我可以,帮你放水。”
“…出去。”
“或者我帮你……”
“我他妈叫你出去你听不懂么!”宁作脸颊热得快冒烟,这声吼连他自己都觉得前所有为的凶。
可等一抬眼,小久面上依旧平静,眼尾甚至似乎还有一丝笑意。他不理解,不明白,不懂,又思考不出结果,只觉得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
这时候小久头一歪,喃喃道:“你怎么,成变态了呢……”
他的声音又淡又轻,近乎自言自语。但乡下的夜晚不是一般的安静,只要不是在心里念叨,旁人肯定能听见。
宁作眼前一黑,头顶飘满了问号。
到底谁是变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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