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寻死啊(75)
然后就见着温南星推过来一小只干净的扇贝。
“这个没有葱了。”温南星稍微想了想又说,“应该是最后才洒上去的,没串味道。”
妈呀。
真受宠若惊了。
心脏短暂地抽动一下,岑黎怔愣着拿起那只扇贝,有点不习惯:“谢、谢谢?”
“不客气。”温南星句句有回应。
岑黎一笑。
既然有烧烤,当然少不了啤酒。
所以一帮年轻的年迈的,拼着两张桌子,不相熟也因这顿餐而结识。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
“哎呀我又赢了,你喝!”
耳边尽是闹声,耳膜都要刺破。
“哥——你们吵死了!”
陈妙妙先是朝他哥吼了一声,然后端着盘子跑到另一张桌子,问温南星:“小温哥哥,你吃鱼吗?”
“嗯。”温南星不挑食,什么都吃。
然而等他夹起一筷子尝了口,忽地,一张白净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扯了张纸巾就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怎么了?辣椒?”岑黎勾着手指开了罐牛奶。
冰凉又丝滑的牛奶顺着喉管下肚,温南星这才舒缓紧蹙的眉头说:“有姜。”
姜是一种迷人又百变的小妖精,和蟹肉放在一块它就成了蟹肉,和红烧鱼在一块又能变成红烧鱼肉。
“去腥味的,”岑黎笑,替他撇了两下鱼肚上的肉,“你吃这块,没刺。”
这下轮到温南星说:“谢谢。”
“不客气,吃好喝好温先生。”岑黎一副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作风。
两人对视一眼,温南星也开始笑。
不知道笑什么。
“喝……喝啊你不行了……”
陈跃酒量其实还行,但那群老叔个顶个豪迈。
仅剩下的三分理智里,还想着要赢他们。
陈妙妙简直受不了这些酒鬼,一个两个哈着酒气,臭死了!
所以她胳膊一甩,给了他哥一个巴掌,陈跃顺势倒到岑黎的肩膀上,也不挣扎,安安稳稳地靠着。
岑黎伸出手,踢皮球似的又将陈跃“踢”到隔壁老叔身上,接着问温南星:“太吵了。我们要不要走?”
温南星:“嗯?”
轻轻打了个嗝,他问:“去哪?”
“海边捡贝壳,”岑黎指着远处,“或者找找哪里埋了宝藏。”
“哦对,这儿能挖蛤蜊,玩玩?”
说着就去旁边借了铲子和水桶。
温南星不相信,但还是起身:“沙子里怎么会有宝藏?”
他吃太撑了,走路消化一下。
“当然有啊。”岑黎翻出脑子里的记忆,“我小学的时候就埋过一个盒子,大概这么大……”
岑黎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接着说:“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这片海域里有神仙,你只要虔诚地许愿,祂就能听到,然后埋进去的东西就能——”
突然的停顿,温南星偏头去看他。
岑黎伸出两根食指,一碰:“一变双,双叠双。”
温南星:“……”
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那你……埋了什么?”他问。
岑黎耸肩:“老婆本。”
“什么?”温南星顿住。
然后他蹲下身子,一手提着小水桶,另一手拿着塑料小铲子真的开始挖。
“你扒拉什么呢?”岑黎不明就里地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
“你还记得在哪埋的吗?”温南星吭哧吭哧边挖边说,仿佛眼前一颗颗粗粝的沙子不是沙子,而是金子,“那可是老婆本。”
岑黎楞了一下,重复:“那可是老婆本。”
“但不是钱,是瓶酒。关键我也没有老婆。”
温南星还在闷头一个铁楸一个坑:“什么酒?”
“女儿红。”岑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温南星抬起头,用一种仰视的视角看他:“那不是嫁人用的吗?”
“所以现在没办法,只能等着别人来——”
岑黎话音未落,就蓦地听见一声闷响,塑料铲铲碰到硬物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温南星刨出一个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小盒子。
岑黎眼底掩饰不住震惊与错愕。
真找到了??
“啪嗒”一声,丝绒小盒被打开。
里边躺着一条缀着宝石的项链。
温南星认真发问:“这是谁的老婆本?”
岑黎:“……”
岑黎摸沉吟:“这应该是谁的遗失物品。”
温南星恍然大悟:“那我们找失主?”
岑黎:“……”
失主……怎么个找法?
他就怕温南星逮着人就问:小伙子,这是你掉的老婆本吗?
……
岑黎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南星身上带着幸运加成。
总之失主很快找到,好一通感谢后,温南星收获了两大桶蛤蜊,作为报答的酬金。
回到烧烤摊的时候,陈跃已经烂醉如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送到家门口又再架着他上楼,开门,岑黎一扔。
完美的抛物线。
陈跃一沾床就安分了,宛如躺尸。
陈妙妙气喘吁吁地撑着手,少年老成地说:“不好意思小温哥哥,我哥给你添麻烦了。”
看温南星贴心地拉上窗帘,她又补充:“其实你可以当他是死的。”
温南星笑了声:“不麻烦。”
“行了,你也早点睡觉。马上开学了,收收心吧。”岑黎叮嘱,“差不多我们也回去了。”
陈妙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着,但又没听。
朝岑黎摆摆手,作势就要关门。
“妙妙,你等一下……”
温南星从口袋里摸出一部MP3,递给陈妙妙:“这个送给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