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518)+番外
弘英喊道:“额娘,我要回家,伯父叔父们好可怕,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伙同外人把我们绑票了换钱?”
庄亲王急忙把两个孙儿抱稳:“弘英不怕,不怕,有玛法在呢。”
弘英抽抽答答道:“玛法,弘英害怕,原来堂叔堂伯们都盼着我们家倒霉,呜——”
弘芝瘪瘪嘴儿,也扑到庄亲王怀里嚎。
弘普与惠容对视一眼,各个抿紧了嘴。
玉儿手绢子捂住嘴,瞪大眼看着张佳氏与萨尔图氏,半晌,哇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问:“二婶儿,三婶儿,这就是兄弟相亲吗?但凡逢年过节,生辰忌日,我是少了兄弟们的,还是短了兄弟们的?对着你们这些长辈,我哪年不是大包小包的孝敬,可有失了礼数,少了孝心?对着晚辈,我哪年不送衣送食送米送钱?我是为长不慈,还是为人不公?一家子,几十口人,不论嫡庶,我可曾短了谁的不曾?便是堂兄们侄儿们的小妾通房,我也年年都送上东西的,我做得还不够吗?到底要怎样,才能换回一丝儿回护之心?二婶儿,三婶儿?你们教教我,我还要怎么做才够?”
张佳氏与萨尔图氏尴尬地对视一眼,看着这个堂侄儿媳妇捂着眼在那儿号淘大哭,不一会儿,一条手绢子就全湿透了。
惠容也瘪着嘴儿:“额娘,您别伤心,容容孝顺您。”
玉儿把手绢子扔在一边的桌子上,叭一声,众人还听到个响,那有些良心的忍不住叹气,这是真伤心了呀,这声儿,手绢子跟水里浸了似的。
萨尔图氏看着掏出一条新手绢子搂着女儿接着哭的堂侄儿媳妇儿,有些尴尬道:“十二家的,你快别这么哭,这把眼睛哭坏了。”
张佳氏也道:“是呀,十二家的,你这些兄弟一时头昏,你别和他们计较。”
玉儿的手绢子很快又湿了一半,听到这话,嗡声嗡气道:“二婶儿,三婶儿,这白花花的银子,总计十几万两,这是一时头昏会去下的注吗?分明是都盼着我倒霉,盼着我输呢,呜呜呜,亏了我还巴心巴肝的要帮着你们还债,却原来居然没一人是向着我的。呜呜呜,我们公公还在呢,就这样欺负我们,如果我们公公要有个万一,岂不要打上门来强抢?”
二叔博翁果诺咳一声道:“这怎么说的,怎么还喊打喊杀起来了?”
玉儿把那很快又湿透了的手绢子又叭一声扔到桌子上,抽出一条新的揉揉眼睛,放下手绢子问:“二叔,你那银子,不会也是下注输了的吧?”
庄亲王瞪大眼睛看着他弟弟。博翁果诺眼神躲闪:“哥,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侄儿媳妇输了,我们这边也能捞回一些嘛。”
玉儿抱着惠容又哭开了:“容容啊,那是你亲亲的二叔祖呀,那是你玛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呀,容容,咱们以后可怎么过呀。”
庄亲王一拍桌子,“儿媳妇,不许哭!”
玉儿被庄亲王这一下吓住了,哽住了,开始打嗝儿,眼巴巴看着庄亲王。
庄亲王见儿媳妇儿四个孙儿孙女都瞪大眼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他,一时有些窘:“儿媳妇,别哭,你阿玛哈我身子骨儿好着呢。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母女的。”
玉儿打个嗝儿:“阿玛哈,儿媳妇知道,嗝,儿媳妇就是心寒,儿媳妇这还想着帮兄弟们还债呢,嗝,谁知道,嗝,兄弟们没一个向着我的,胳膊肘,嗝全都往外拐。”
庄亲王听了儿媳妇这话,回头看着自己弟弟,叹口气:“老二呀,你太让你哥我寒心啦,你是缺那个钱使?你不缺,你有田有庄子,有来钱处。自打你革爵后,我怕你过得不顺意,我又年年给你送钱,老二呀,我这个哥哥做得没缺失的地方吧?
自打我们家老大成了亲,老大媳妇儿对你哥我好呀。你哥我身子骨儿能像现在这样硬实,全凭了她帮着调理呀,老二呀,我这个儿媳妇待你也从没差呀,那我有的,虽说并没都给你备一份儿,可哪年也没差过你东西吧?你自己儿媳妇儿也就这样了吧?你怎么还盼着她把嫁妆本儿输了?”
“大哥,我真没盼侄儿媳妇输,我就想着,她很难赢,我就想着,能赢回来一些就赢回一些。”
“老二呀,说一千,道一万,你下了注,肯定就想着赢,你想自己赢,那就得我儿媳妇输,你这不还是盼着你侄儿媳妇把嫁妆本儿赔光了?老二呀,你不该呀,哥哥我待你不薄呀。”
“大哥——”
庄亲王一挥手:“你们既然有钱去赌,必然日子过得不难,这次,哥哥我就不帮了。有那家里确实艰难的……”
玉儿开声道:“阿玛哈,有那确实艰难的,儿媳妇肯定帮。”拉拢一部分人,打击一部分人,这在哪儿,这法子都行得通。
雅尔哈齐从女儿身上掏出那只小笔,把那盼玉儿输的人名儿都一笔勾了,把纸递给惠容:“容容,去,跟你玛法都说说有哪些叔叔伯伯堂兄们还知道咱们是一家人的。”
那坐在下面当初没下错注的人眼睛都亮了,那没下注的自然也都知道这一下自己有救了。而当初下错注的则全都搭拉下了脑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惠容拿着纸走到庄亲王跟前,照着那纸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惠容念到谁的名字,那下面儿便有那轻声欢呼的,惠容念完了,又快速算了一遍。
“玛法,这样算下来,额娘需要借给这些叔叔伯伯堂兄们共计四万五千八百两。玛法,额娘经常说一家人要互相帮助,您放心吧,容容也爱护家人,虽然这银子是额娘留给我们兄弟姐妹的,不过,我们都愿意出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