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丫咬咬牙,气不过自己现在变得这么卑微,这不是她白丫!
白丫侧身看着萧若飞,缓缓开了口,“萧先生准备在莱安市住几天?”
一阵沉默。
就知道他这破毛病,外人面前很少能开那张金贵之口。
但就在白丫以为萧若飞不会回答她时,萧若飞竟然出了声:“五天。”
白丫心下一喜,果然,萧若飞对她还是特别的!
“白部长。”萧若飞又道,“忘了早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跟在我身边的第一条规矩,记住了,不准多话。”
白丫:“……”
白丫心情极度不爽,冷声回道:“问萧先生还会住五天,是因为我也需要安排自己的行程,这并不算多话,是正常问题。”
萧若飞又听到平常不会听到的语气,偏头问她:“你不怕我?”
“我怕谁也不怕你。”白丫下意识说。
“嗯?”萧若飞好似再酝酿怒气,威胁一样的声音缓声从嗓子发出,仿佛在说“哼”字。
白丫面无表情地说:“我在萧先生左右,是暂时充当萧先生的助理而已,我会尽力给萧先生做会议记录,做好我应该做的所有事。除此之外,我不要升职,也不怕降职,所以在萧先生面前也不需要奉承谄媚。”
车厢里一阵可怕的安静。
过了很久,萧若飞点头道:“很好,以后也以这种态度面对我。”
白丫狐疑地看他。
萧若飞冷道:“我讨厌阿谀奉承。”
白丫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最后笑了起来。
☆、第11章 往事重演
会议室里约有二十几人,其中一大半是官员,另有一小半是记录会议的秘书助理。
萧若飞坐在上位,白丫则是坐在他右后方,时不时地低头做记录,时不时地偏头望着他背影发呆。
就和无数女人一样,因为太爱,所以目光总是忍不住地黏在那人身上,觉着那人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招人,打心底里的就是喜欢,喜欢到发疯。
白丫在萧若飞后方看着他的背影,风骨伟岸,背脊精壮,魅力无限,不禁一次又一次入神,耳边的官员汇报声音逐渐被拉到遥远处,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深深地陷入过去的回忆,难以自拔。
在她和萧若飞还没结婚、萧若飞没退出这官场时,曾和萧若飞一起开过会,之后他退出官场、他们结婚,她就没再陪他一起开过会了。
萧若飞开会时,她伴在他左右,主要工作就是添茶倒水……或是搞些小动作。萧若飞在她和在世人面前完全判若两人,捏手摸大腿,总之就是瞬间从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变成了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儿,幸而他俩是恋爱关系,否则都能算是电车痴汉了。
而会上,基本只有两种情况时,萧若飞才会开口。
一是批评,冷冰冰的几句话,就能让人脚底发凉头冒冷汗,从头顶一直冰到脚底。二是总结,然而总结时也是寥寥几句而已。但萧若飞没有轻视过任何人,他天生就拥有王者的霸道气场,对待工作也是极其认真。譬如他虽然言谈虽少,但任何人的报告他都听得仔细,并视线一直盯在作报告人的脸上,让人感觉压力着实不一般大,会上的气氛都被带动得压抑而沉重。
“白部长,添茶。”
白丫正发呆时,突然听到来自于萧若飞的低声吩咐。
“是。”
白丫连忙应下,起身去添茶。
白丫站在萧若飞身旁,一手扶着衣袖,一手仔细添茶,添完就一直将茶杯举在手上,不走。
这是萧若飞曾经的习惯,总会在开会开累了的时候叫她添茶,之后从她手上接走茶杯时,会在她掌心轻轻一勾一挠,好似在公众之下悄悄调|情,有些刺激,还带着些许只有两人懂的甜蜜。
白丫此时习惯性地举着杯站在那里,却忘了此时非彼时。
萧若飞目不斜视看着对面作报告之人,未注意到白丫的动作,抬手去摸茶,刚好就碰到了白丫的手。
这简直就是对于白丫来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紧张地手登时一抖,滚烫的茶水撒了萧若飞两人一手。
俩人的动作已经入了在座之人的眼,但没有一个人吱声。
白丫已经被热水烫得红了眼,却又咬着嘴唇儿不开口喊疼,强装镇定,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不紧不慢地拿纸巾处理洒出来的水。
萧若飞垂头看了眼已经红肿的手,接过纸巾,漫不经心地擦了几下,扔到一旁,浑然没有发生过这事一样,继续抬头看着作报告的人。
白丫发呆地看着萧若飞,连疼都忘了,这就是她最爱的人,很酷很冷,但她就是爱,爱到骨子里。
接下来,整三个小时的会议,白丫忘了疼,继续在偶尔盯着萧若飞的背影,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中度过,神经乱七八糟地飞着,过去和未来在眼前转个不停。
人老后回忆就会变得多了起来,然而白丫还未老,就开始每日不自觉地活在记忆中,一度忘记的小细节,这时都踩着回忆之云纷沓而来。抓住飞远的气球,握在手中,记起那时被不经意间遗忘掉的回忆,原来那时那么美好。
会议结束,照旧是各方官员酒店摆宴接待萧若飞的不变步骤。
白丫这个小部长,在萧若飞左右,出现在会议上时,就有不少人暗中打探原因,一是这不合规矩,二是这两人明显八竿子打不着。
这时在酒桌上,白丫自然难免又成了被低声议论的对象。
大多数干政府的,都是巧舌如簧能说惯道懂得如何说话的人,起初聊的都是明面上的正经事儿,酒宴过半,照例开始口若悬河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