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去检查室前,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这个男人,她舍不得。
她早感觉到那里不太对劲儿了,有肿块时偶尔伴有刺痛,皮肤周围也有明显不同,但也只是猜想,没有去证实,或者是怕证实到什么。
在感觉到有异样之后,就没有与萧若飞再同过房,怕他察觉。
终究,还是在他面前,被查了出来。
萧若飞僵直地站在检查室外,对听到的话不可置信,诧异白丫说的话竟是真的,也诧异他脑中与白丫的画面又多了些。
这次更加清晰了,竟然看到了与白丫的初次见面。
她在餐桌之上,百无聊赖地晃着汤匙。
她在休息大厅,被姜局长欺辱。
他冲进去救她。
她满脸泪痕地推开他落荒而逃。
与他前几日经历的不同,却也有些相同。
这……是何原因?萧若飞双手握拳,身体笔直,目光中闪烁着无人能懂的阴沉。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后,云彤才拿着结果走出来。
“什么结果?”
云彤微笑道:“确诊是乳腺癌早期,但可以治愈的,调整一段时间,做下术前准备,做个手术就可以了。”
院长也点头,“可以治愈。”
萧若飞暗暗松了口气,抬手扶着云彤的腰,与院长聊了几句手术准备的话,离开。
随着院长所说的确诊,萧若飞的脑中相比前一刻,又多了些画面。
他约会白丫,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白丫面色柔和,轻声安慰他什么。
白丫的脸上有悲哀,也有心疼。
他说的是什么?
云彤情绪没有太大变化,看似更是在意萧若飞,还笑着安慰他。
萧若飞平时便很少笑,这时更没有笑容,脸部绷得很紧。
云彤知道他定然在担心,想了想,说:“突然想妈了,我今天回去住一晚吧?”
萧若飞定睛地看了云彤半晌,对司机扬声道:“掉头去大院。”
将云彤安全送到大院,萧若飞下车与岳父岳母谈了几句,没有谈及病情,之后在云彤的眼神示意下,借口有事先走了。
这二位都是极其冷静的人,话不多,可默契倒是十足。没有太谈论此病,但都牢牢地放在心上。不似其他那些话多之人说得多做得少。
萧若飞今天这一天,感觉尤其的累,累得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
太多新讯息聚集在脑中,已经堪堪承受不住。
而占最主要部分的,仍旧是白丫。
白丫,当真如她所说,他们曾是夫妻?
又给几位专家通了电话后,知道此病没有其他癌症那样严重,萧若飞安心,随即在突然而来的莫名烦躁中,猛地起身。
叫上司机:“现在送我去莱安。”
☆、第20章 略有小醋
白丫虽然不是犹豫之人,但对于与萧若飞彻底分开不再相见这件事上,还是忍不住婆婆妈妈地放不下。
什么拿得起放不下啊,都是感情不深之人才能说出口的。
比如拿二十年的甜蜜的夫妻感情来说,有哪个心狠的女人,能够做到快刀斩乱麻,不再去想?更何况她和萧若飞的不再相见,也不是乱七八糟的出轨外遇等原因。
……不可抗衡的外界因素啊,你的名字叫混蛋。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狠不下心的活受罪羔羊。
白丫在家里躺着歪着坐着,实在发闷,胸里堵的都是钢筋混凝土,压得人喘气艰难。
索性去附近的小资咖啡厅上网喝咖啡。
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网速也当真是不能比较。
白丫是个急性子,无论打开什么网页,等得时间都特别长,一气之下,将电脑一摔,不上了,就喝咖啡发呆,一发呆就发呆半个晚上。
工作都无暇顾及,只是按时按点儿上班下班,没有将太多精力放在上面,换句话说也是换不上,十足的失恋女人的表现。
而且这几天来,她好像开始变得健忘了。
有一天,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回想第一次与萧若飞见面时的场景,竟然忘了。
不被爱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
白丫这几天晚上都是在咖啡厅度过,直到夜深人静,咖啡厅人走茶凉打烊关门,她才会拖着失魂落魄的身体回家。
也是这几天,就有人注意到了白丫这位看起来就是失恋了的美丽女人。
咖啡厅的布置很小资,很有情调。每一张桌子都是不同设计,每到夜幕降临时,每张桌子上方的吊灯都是不同色调的灯色,而同一特点的是昏暗。
乍一看上去,朦胧而不迷乱。
仔细看过去,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店主十分细心。
有的桌子旁只放置一把椅子,有的又或是五六把椅子,各不相同。
台阶上台阶下,错落有致。
角落里有一架黑色钢琴,谁若愿意上去弹曲子,只要跟老板提一句便可。时而一晚上的钢琴曲子不停,时而一晚上都没有人去弹一首,寂静得很。
大多是孤单的人来此消磨时间,少数的人才是来聚会喝茶打扑克的,也有一些大学生,聚餐之后KTV之前,无处可去,便来这里小坐一会儿,有很浓的书香气息。
与白丫搭讪的一个男人,却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类人,是咖啡厅的老板,贺几画。
贺几画看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相斯文,又透着些许的慵懒。
穿着件浅蓝色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方,留着板寸,带着眼睛,一双意大利球鞋,干净得像个研究生或是博士生。
端着一杯咖啡,拎着一把椅子,走到白丫面前,至尊宝上身,“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咦,原来晶晶小姐你也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