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突然俯身抱住了她,拥着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我信了你,但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或许以后都不允许。”萧若飞的声音很低很轻,“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程度的安慰了,一个肩膀的温度。”
白丫呆呆地站着,紧紧闭着眼,眼泪却依旧将眼眶打湿,顺着紧合的眼缝间流出泪来。
这告别一样的话,令她全身都在发抖,猛地紧紧回抱着他。
温暖的胸膛,却烫冷了两个人。
“对不起了丫头,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嗯……”
“就当做没有认识过我吧。”
萧若飞轻轻放开她,眼睛也有些湿,手掌在她脸上缓缓抹干泪水。如果没有看到那些画面,不至于此时她痛,他也痛。
白丫仍旧紧闭着眼,“……再见。”
萧若飞吝啬地连一个额头吻都没有赠给白丫,独留几个字,“注意身体,别再喝酒。”便开门离开。
萧若飞来得快走得快,然而每一次都在白丫身上留下一道不浅不重的伤痕,这伤痕却是任何除疤技术都祛除不掉的。
翌日起床时,白丫眼睛又红又肿,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许久,才起身下床,日复一日地工作上班。
中午时,白丫拎着慰问品去了医院,贝亦铭仍旧没有醒还的迹象。
凤凰岛在看到她来时,有片刻的诧异,“你和萧若飞?”
“怎么?”白丫将大包水果和鲜花放在床头,垂头整理着。
“萧若飞今早来的,刚走没多久。”
“嗯。”白丫明显不愿提起萧若飞,“挺巧的。”
贝亦铭虽然没醒,但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白丫揪起的心渐渐放下,在贝亦铭床头呆怔地看了他一个小时,再拿起手包回单位继续工作。
凤凰岛叫住她,“一起回去吧。”
“没人在这里可以吗?”
“有人,安排好的。”凤凰岛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耿直而忠诚的男人。
白丫偏头看了眼凤凰岛,记得凤凰岛这几年一直是单身,后来有个富家女看上他,对他死缠烂打,总算让他娶了她。富家千金虽然有些刁蛮奸诈,但满心满眼都是凤凰岛,对他十年如一日的好。
看,终究是什么人享什么福。凤凰岛这样的人,担得起那样的福。
不像她,有夫有女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还是孤家一人?
苦笑一声,继续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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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飞回去时已晚,云彤也已从爸妈那边回来,独子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漂亮的面容被烦事所困扰,显得她憔悴许多。
“想什么?”
云彤手握的手机还未放下,听到萧若飞的问话,怔怔抬头。
声音十分飘渺,“好像……需要进行……切|乳,若飞……我不想……”
萧若飞几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看着我。”
云彤无意识地抬头看着他。
“听好,为了健康着想,听医生的话,我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改变。”萧若飞紧盯着云彤双眼,努力将这席话让她听到心里去,“等癌扩散的话,你放得下我?”
云彤摇头,“放不下。”
“我会陪着你的。”萧若飞轻轻将云彤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慰她,“不用怕。”
她的情况虽然只是早期,但仍旧不能忽视,专家建议做预防性乳|房切除术。切乳,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最难以面对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没有生育,没有孩子,连哺乳孩子都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云彤将头深深地埋在萧若飞怀里,软弱地只想依靠着这个男人,鼻息间满是这个男人的气息……
云彤缓缓蹙起了眉,不,不只有他的气息,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还有一种她没有闻到过的女士香水味儿。
推开他,云彤垂着眉,很轻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萧若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怕,我先去洗澡。”
萧若飞的背影宽厚而沉稳,云彤不由得出声问他,“若飞,你去开会了吗?看见褚安了吗?”怕他怀疑她的怀疑,只能扯出褚安,侧面发问。
萧若飞脚步一顿,回头道:“我去了趟莱安,刚刚从贝亦铭病房回来,你找褚安?”
云彤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他没有说谎,但是有所隐瞒,云彤作为女人的直觉,一直很准。
这是结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他身上闻到不属于他的味道,不是烟酒,而是女人香。
这样的打击,比一个切|乳手术更来得让人无措。
乳腺切除后还可以进行乳|房再造手术,那么男人呢,一旦与其他女人有了来往,还能如何挽回?
不不,不能轻易怀疑萧若飞,云彤摇着头,将自己说服,夫妻间需要信任,不能轻易怀疑。
……
萧若飞洗过澡之后,在书房里拨了两通电话,一通拨给孙凯佳,职业保镖,让他去莱安,随时关注白丫,随时传给他白丫的任何行动。一通拨给院长,要来专家电话,亲自询问云彤情况。
结果是与云彤说的相同,需要做切除手术,至于乳|头,有些女人选择保留,但这仍会提高再发病几率,专家的建议是不保留,出去j□j做再造手术,乳|头则用其他方法进行补救。
云彤定然对自己身体的缺陷会产生自卑感……
这一晚,萧若飞抱着云彤入睡,怀里的女人十分柔软,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姿势那样亲密,却同枕异梦,这样貌合神离的相拥而眠。
之后,无论云彤什么时间去医院,他都会推开所有事情亲自陪着,不离不弃,依旧是一个完美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