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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你一个下人,平素又同我家郡王没什么来往关系,我家郡王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也是你想求医就能求得的?”
铃兰被说的脸红,又有些生气,低声骂他,“你这个坏小子少给我装腔作势!这话同别的人说说也就算了,跟我摆什么谱?”她作势就要揪他耳朵。
侍书双手护住,蹲在地上,小声道:“你既然心里都清楚,还装什么不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家郡王想见谁,你不清楚?”
铃兰一时顿住,面露难色,片刻后,咬咬牙,道:“侍书,看在有儿的份上,你就跟我交一句实底吧,你主子到底对我主子是个什么想法?”
侍书挠挠头,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铃兰狠狠掐他皮肉。
侍书疼得龇牙咧嘴,说:“总不可能有仇吧?”
谁知铃兰听了这话,反而脸色一变,直直站起,说:“我知道了。”扭过头冲李振说:“我们走。”随即抱住小星儿,却不敢看她。
小星儿不傻,低声在铃兰耳边说:“没关系的兰姨,星儿不疼。”
李振不明所以:“不治了?”
侍书不知铃兰所想,自以为办对了事,高高兴兴道:“这就对了,让夫人来,夫人来了,咱们郡王肯定给治!”
铃兰猛回头,恶狠狠的瞪他。
二人各为其主,互不理解。
且说白驰,去衙门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不为别的,只因今日府衙的小郎君们都有些怪怪的。
众所周知,千牛卫的不少将卒都是平京城富贵人家子弟,说白了,都有些出身来历,不服管教的很。
白驰管他们是谁,该下手就下手,不论轻重,不服也给打服,今日她也是抱着这样的打算的,可从一踏进门,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昨日还跟她针尖对麦芒的小郎君忽然对她献起了殷勤。虽有些不情不愿的感觉,但确真是在献殷勤。
她走去演武场,指导将士武艺,有些个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东倒西歪的直往她身上靠。
白驰避让几次,后来被恶心到了,径自回去了。
孰不知,她刚走,演武场的人都笑疯了。
有人不满道:“赵权,你为何学我?”
那叫赵权的笑道:“你这招好使啊!没看人都被气走了嘛,到底是娘们啊,不经逗!”
那人气恼,道:“你们别闹,我是被家里人逼得没办法,若是成功了,我请诸位去醉仙居吃酒。”
众人起哄:“你小子胆够肥啊!那可是头真母老虎,也不怕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那人叹气,“没办法啊,家道中落,得想法子寻一座靠山啊!反正我是男人不吃亏,众位兄弟看看我,”他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抖了抖胸肌,又举起粗壮的胳膊,“就我这身材,不比春意的小倌儿好?”
“哎,”有人推了他一把,“也许人家就好小白脸那一口,不爱你这虎背熊腰的呢?”
另一人马上接口,“她自己就是个虎背熊腰肯定不喜欢虎背熊腰啊,就跟咱们这样硬挺的汉子同样不喜欢男人婆一个道理啊!万良,你要真有心,还是得去春意学艺啊。”
众人一片哄笑。
白驰念及那日遇到的名叫花儿的祖孙,转头又去了城门外的棚区,路上刚巧遇上自家车架,追了几步,跳上去。
铃兰吓了一跳。转头认出自家主子,莫名觉得委屈。
白驰问:“怎么回事?”
铃兰知道郡王对她家主子并不死心,而她更清楚,主子是绝无可能同郡王破镜重圆,一个情根深种一个无情无爱,纠缠下去,只有可能因爱生恨,这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郡王说他也束手无策。”
白驰“嗯”一声,冲马车夫说:“去国公府。”
铃兰大吃一惊,“干嘛?”
白驰:“一直听闻荣国公有国医圣手的美誉,阿寂医术不行,去他爹那碰碰运气。”
铃兰面上肌肉机械式的抽了抽,对主子的直来直去,颇有些无可奈何。
试探着说:“将军,您是天后的人,谢氏一族是太子的人,您就不怕惹出许多闲话,叫人误会?”
白驰笑了下,“误会了才好,动摇了军心,太子党才容易被瓦解,天后称帝就少了一道阻力。”
铃兰头皮发麻,慌忙去捂星儿的耳朵,嗔怪道:“将军。”姬后从未说过要称帝,偏她家将军固执的认定姬后要做女帝,这大逆不道之言足可以杀灭九族。再说了,铃兰的意思不是说谢家被误会,而是她啊她啊!她同姬后又不是有多深的交情,也没有相熟交好的同僚大臣互为依仗,平京世家枝繁叶茂,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她这样毫不避讳,真不怕被攻击戕害?两边不讨好?
白驰未递拜帖,直接登门拜访,消息由门房递进去,殊不知引得府内一阵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无他,昨夜宫宴过后,雍州世家又悄悄聚集起来开了小会。他们总担心姬后自皇上醒来后,一鸣惊人的将窦大将军拉下马,如削太子一臂。如今又将福王寿王以探亲的理由请回来,实则是起了要动东宫的心思。
众人人心惶惶,争论不休,天亮放歇。
囫囵睡了一觉,原打算用完早膳再由小门,依次离开。谁知白将军忽然登门。
众人无不认定,这是姬后要抓他们个结党营私的实证。
雍州世家虽抱团取暖人尽皆知,但朝廷也一直明令禁止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