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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驰蹙了蹙眉心,有些糊涂的表情。
铃兰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顽劣任性?还不是想亲近你这个亲娘,又怕你不喜欢,故意制造动静想让你注意到他。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眼。”
白驰不置可否。点了下头,说知道了。就将铃兰请出去了。
她刚躺下没多会,隐隐约约听到屋顶有脚步声。
将军府这么穷,总不会闹贼吧?
她悄悄披上衣裳,潜了出去,雪光下,屋顶院内果然站着几个人,正快速往小皇子住的地方跑去。
整个将军府黑漆漆的,都睡了,只有周安那还亮着灯,亮晃晃的。
宫里出来的有钱人,不怕费灯烛钱。小皇子就算睡了也要点着灯,怕鬼。
小宫人们不着急睡觉,做个针线什么的,说说小话,各屋里也都点着油灯。
寂静的夜,忽然有人呜哇哇喊了句什么,白驰心头一惊,原本还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几个贼匪身后,骤然加速,旋风一般将瓦片都带了下来,长剑一挥,破开屋门。径自将尚在睡梦中的周安一把抓起,夹在腋下。又是纵身一跃,破开屋顶,站了上去。直面正发愣的看着碎裂的瓦片只差破口大骂的几名贼匪。
不是说好了,悄悄潜入,再自报家门,比试讨教。搞出这么大动静,不怕惊动官府吗?
此刻屋内有一人也是一脸懵逼的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过来,方才他被剑风扫到,瞬间失去了知觉。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才喊了一句,“江东浑江鲤骆无名前来讨教!”话音方落,一道凌厉的剑光自身后破风而来,他敏捷的往前一扑,还是被剑风扫到,旋即晕了过去。
却说白驰一手执剑,一手将周安夹在腋下,面如寒霜。半句废话都没有的,直扑而去,挥剑就砍。
周安养尊处优哪经过这种阵仗,急速奔跑下,眼前的景物像是忽然之间撞入瞳孔,本能尖叫。他这一叫,让白驰一滞,挥剑的手偏了些,也是这一点时间,叫那几个盗贼回过神来,纷纷取下武器,有人高声问:“敢问是哪路英雄?”
但凡周安在别的什么地方遇刺,白驰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是将军府是她的地盘,敢在她的羽翼之下动人,简直比老虎嘴上拔胡须还可恨。
将军府没有护卫,都是寻常仆从,便是大囡小囡那样的武婢,白驰也不让她们值夜。她的羽翼之外,大家都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努力而谨慎的活着,各司其职,各遵本分。在她的羽翼之下,她希望看到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大家都活得自在些,没那么多世俗的欺压烦恼,像是一处世外桃源。关上了门,安生的过日子,岁月静好,是她心灵放松的地方。
白驰哪会理会他们,扣紧小皇子,又是纵身一跃,忽而从天而将,倒垂而下,剑锋直指盗匪,犹如天外陨石,气灌山河。
那些人慌忙举起武器抵抗,碎裂之声响起,尘烟飞扬,屋顶被砸出个大窟窿。
周安攥紧白驰的衣裳,尖叫声几乎都带了哨音。
这些人中有俩人武功相当不错,短暂的震惊过后,迅速反应过来,心里已认出了白驰,想说话,可剑光闪烁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只不断的抵挡避让。
乒乓声吵到了府内众人,宫里来的人早吓得魂飞魄散,或扶住廊柱或背着身子靠在门后抖若筛糠,口内喊着:“救命啊!救命!”
铃兰不紧不慢叫上大囡小囡一起,往这边赶来。府内其他人紧闭门窗,头都不伸一下。倒不是他们没有好奇心,而是神谷关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有人闯入,不可大呼小叫,不可乱跑乱窜。要相信他们的将军,一人足矣。而事实也是如此,不管动静有多大,胜利的永远都是他们的将军。
铃兰到的时候,雷鸣早就到了,春锦也站在不远处。只是刀光剑影间,受伤不能动弹的无需他们动手,尚在缠斗的,他们根本插不进去。倒是有一人被踹飞后离春锦很近,实在被打怕了,挣扎着爬起身就要挟持他做人质,哪晓得白驰快若闪电,又是一剑贴着春锦的脸挑了过去,兵器脱手,白驰紧跟又是一脚,那人结结实实被拍在雪地上,彻底不动弹了。
有人高喊:“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认输!”
他举着重锤,身高体壮,跟头小山似的。
白驰哪管他废话,一膝盖撞上他的关节处,一拉一扭,只听咔咔几声。
壮汉软倒在地,哭爹喊娘,“废了!废了!”
一场兵荒马乱到此为止。白驰执剑上前,一脚踩上最为高大那人的脑袋,“说,为何要刺杀皇子?”
那些人早就哭叫上了,“大将军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将军!大将军饶命!”
“是我们错了,我等兄弟几人甘拜下风。给您磕头谢罪!”
*
铃兰施施然而来,扫了一圈院内被砸废的砖瓦楼阁,一阵阵肉疼。
“说重点!”白驰提剑对上那人的眼珠子。
那人惊骇失措。
小皇子尚在白驰怀里,眼珠子瞪得贼大,白驰像是才发觉他,收回脚,转向一边,将小皇子丢给嬷嬷。
周安不叫也不哭,张着嘴瞪着眼,面上闪烁着奇异的神采,像是丢了魂魄。白驰心内暗道糟糕,别是吓坏小孩子了吧!挥手让嬷嬷将小皇子抱回去。
周安被抱着往屋里去,仍面朝着白驰,嘴里“哇哇哇!”终于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