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气恼地跟上去,谁知两人都还没走到佐仓前辈的病房门口,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山本武。
“你们都来了啊!路上看到佐仓了吗?”
“佐仓前辈?”我吃惊地睁大了眼,“她不在病房里吗?”
山本干笑了一声,摸摸脑袋,显得有些困扰:“我去帮她买喝的,回来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她只是去洗手间了,但等了很久也没见回来。”
狱寺立马皱紧了眉,低咒一声:“总之分头找找看吧,那个家伙!”
然而,医院里到处也找不到佐仓柊的身影,我打电话给学生会的其他同学,他们也都表示没有见佐仓前辈回去。
她才刚经过手术,别说痊愈,就连针线都还没拆,用那样的身体到底能去哪里?
狱寺方才已经通知了纲吉,我们现在兵分四路,将找人的范围从医院扩大到了整个城市。我不知不觉到了京都站附近,作为京都的交通枢纽,这个城市所有的交通线最后都会集中于此,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佐仓前辈出现过的痕迹。
可车站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根本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啊?
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车站里乱转,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人。
茶色短发的少年正背靠着巨大的方柱,手里摆弄着手机,像是因为等人而无所事事。而他另一侧的柱子边,则蹲着个眉清目秀的灰发男生。
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并无瓜葛,只是偶然在同一根柱子边等待约会对象,然而,我却见过那个灰发男生——就在透遇袭的那晚。
他正是那天前来帮助透的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我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朝真柴透走去。而那两人好像正专注于各自手中的事物,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透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那目光如利剑般射来,我竟然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心惊,而与此同时,蹲在地上的灰发男生也站了起来。
我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注视他们:“打扰到你们了吗?”
“小津?”透似乎比我还吃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开口:“嘛,其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以透的情报网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吧。”
透停顿了一瞬,才接道:“是什么?”
“佐仓柊失踪了,我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灰发男生突然看了我一眼,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你们不知道,不就说明她不希望你们知道吗?就不要锲而不舍地找她了啦……”
“诶?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了?”
我睁大了眼,期待地看着这两个男生。透瞪了眼那灰发男生,朝我走近一步:“小津,在那之前,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嗯?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找她呢?”他歪了歪头,看起来相当不解,“你和佐仓柊的关系也没有多么亲密吧?”
我愣了一下,竟然一时间没能回答上来。
“要说为什么……”我苦恼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是认识的人,之前刚刚遭遇了袭击,突然就消失了难免会担心吧?再进一步说,虽然并不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但佐仓前辈好歹算是我进入大学后最先认识的朋友,至少想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啊。”
透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么多管闲事迟早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都说了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我撇撇嘴角,不甘示弱,“而且我这不算多管闲事吧,再说了,我可是从小就在麻烦堆里长大的哦~”
透直接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同时冲旁边的灰发男生使了个眼色:“我也是才听说这件事情,让他跟你说吧。”
“真麻烦,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啊!”
虽然一脸不满,可灰发男生仍旧说了下去,“今天上午,佐仓柊独自一人乘上了前往大阪的列车,没有行李……嘛,她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我猜测她应该是想去关西国际机场吧。”
“她为什么要去机场?”
“这可就不知道了,途中她没有和任何人发生交流,倒是有点像在逃命呢。”
没有行李,独自逃命。
这两个关键词让我不得不猜测,她早上一个人从医院离开,莫非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逼近,觉得那里也不安全了所以干脆直接离开京都,甚至有可能已经飞离日本?
脑海中突然浮现女生昨晚的那一句低喃:“那个人明明知道我唯一不会背叛的人就是她啊。”
让她不肯向他人求助、甚至不惜采用如此消极的方式面对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呼之欲出的黑暗像是马上要将我吞没,我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才感受到从室外射入的阳光。光线擦过站在我面前的茶发男生,他站在柱子的阴影里定定注视我,眼睛里恍若带着洞察一切的锋芒。
他和我心底的那个声音一样,他们在一起警告我——不可以再深入了。
我深吸口气,认真地看着透道:“既然佐仓前辈已经离开了京都,我也不会再继续找她了,不过这个情报可以告诉纲吉君他们吧?”
他十分没有形象地翻个了白眼:“随便你。”
“那我先走啦,这次真是多谢了!”
背后传来男生的笑声:“晚上早点回家,我要设置十点的门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