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佐仓前辈挑了挑眉,动作有些可爱,“真柴君这话真是毫不留情啊,我只是来好心提醒的而已,怎么就变成诱拐了呢~”
透双眉一皱,低头看我:“你就不能让人省心点?”
“诶……我还什么都没干啊……”说着,我左右摆了摆手臂,示意他放手,“沢田君还在生病,我就是去看看状况。”
“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了?”
“我……!”我总不能说下午我还在照顾他照顾到睡着了吧……“山本前辈说的……”
明里好像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看我们僵持着,奇怪道:“发生什么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看她一眼,不知如何解释,干脆没有回答,依旧注视着透,低声问道:“可以请你放手吗?”
他琥珀色的双眸透过黑夜,直直望进我眼底。那里面,映照出我身后的篝火,和炭火堆里噼啪作响的火苗。
那双握着我的手颤抖着收紧,最终,慢慢地松开了。
“我……跟你一起去。”
目标四十六 后夜祭(下)
从操场到学生活动中心,走路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用跑的则只需不到十分钟。
我一路小跑着过去,透则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刚才佐仓都说了,那大叔‘抱’着梶原,搞不好是要去做什么肮脏的事情,你这样跟过去真的有意义吗?”
我知道他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沢田纲吉,却没想到透竟然都想到这种地方去了。被他这么一说,我脸上立马就红了:“你、你不要乱说!”
他哼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虽然这样说有点残忍,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小津你反而对人越来越无防备了,这样真的好吗?”
我竟无言以对。
操场上的沸腾人声仍远远可闻,活动中心整幢大楼却安静得可怕。室内无人走动,只有入口大厅和走廊还亮着点点白光。
我不自觉在门口停下脚步,突然道:“就算真的像透说的那样,我也要亲自证实才行——不用自己这双眼睛看到不行。”
说完,我径自穿过大门,往一楼尽头的医务室走去。透停顿了几秒,也还是跟了上来。
两个人的脚步声缓慢却清晰地回荡在走廊上,不过一分钟,我们就站到了医务室门口。我使劲吸了口气,用力在门板上敲了两下算是意思意思便直接转开了门把手。
“咔”
房门果然没有上锁。
我心头一凛,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胸口漫出来,好像本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却被猜中——那样既失落又了然的心情。
然而——
眼前一片漆黑。
走廊的灯光从身后漫过来,如同湖水般落在脚底,我和透两人的影子很快浸没在满室黑暗中。
怎么可能?没有人在?
“沙”
“你看吧,都没有——”
我猛一转身,一把按住了透的嘴巴。虽然我也惊讶于自己的这一反应,可刚才,我确定听到房间里有传来什么声音。
“透,好像有老鼠……能不能帮我把灯打开?”
“……”被我捂着嘴的男生诧异地看了我两眼,最后近乎挫败地掰开我的手,用力往墙上一拍——
“啪”
房间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雪白的光芒像剑一样闪过,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冷不防响起一声微弱的□□。
透眉头一跳,急忙拉住我,小声道:“喂,有人在睡觉吧?你都把人吵醒了。”
我眯起眼看过去,沿墙的这一边大概摆了三张床铺,床头对着墙壁,另外三面则都用幔帐与周围隔起。幔帐并不很厚,不过靠窗那一侧离门口有些距离,因而完全无法判断到底有没有人在那儿。
“好嘛,是我错了……”我吐吐舌头,主动关掉了日光灯。透叹出口气,往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又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道:“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算了……我还是直接打电话问问他人在哪吧……
这么想着,我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翻出手机,按下了沢田纲吉的电话——
“……”
熟悉的乐曲声就那样在背后的阴影中响了起来。
脚下一顿,我来不及等透回头,一转身就冲向声源处。
“唰——”
幔帐被拉开,朦胧的月光穿透敞开的窗户映在另一侧幔帐上,隐隐约约照亮了我眼前那两具躯体。
躺在床上的男生还穿着那身连帽卫衣和休闲长裤,而跪坐在他身上的女生则已经脱得只剩下最里面那套内衣。
“你……”我惊得目瞪口呆,竟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床上的女生同样震惊地瞪着我,但很快,她就收起那副表情,转而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津名さん,你真是太不会看场合了呢。”
透正巧走到我身后,见状冷笑一声,不屑道:“所以我说……”
我反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拧,他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喂!你干什么!”
“你少乱说!”我看都不看他,一手往沢田纲吉脸上一指,眼睛却死死盯着梶原律子,“你有见过两个人做的时候男方睡得跟猪一样嘛!”
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梶原律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再继续下去,就是犯罪了?”
“呵,犯罪?”
梶原反手扯过一件外套往身上一裹,不可思议地笑起来,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情我愿的事情,也算犯罪?”
“他这么昏迷不醒是情愿的意思吗?不要欺负这家伙今天生病还没好行不行?”我无语地抓了把头发,扯起隔壁床铺的床单对着梶原兜头罩去,“你是女生……正因为是女生,才更要懂得保护自己,珍惜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