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勉强起身,才一动弹,便觉得身子软得竟是不能起来,销魂之处更是有些疼痛的感觉。
“公子叫你乖乖喝粥。”阿抚一下子捧出一碗一粥来,“喝了粥继续躺着。”
小枣长吁一口气,躺着她是不肯的,粥她却正好想喝。
小枣还是起来梳洗打扮妥当,她为自己挑了一身淡蓝的衣裙,略施一点粉,看让去清爽单纯的模样。然后小枣若有所思的看着阿抚。
阿抚被她看得发毛。惶惶地站也站不住脚。
“你去街上帮我买条武昌鱼来。我今晚想吃。”她对阿抚说。
“我去厨房吩咐他们……”
“不,你自己去买。按宫中的规矩,要挑樊口鳞白腹无黑膜的。只有你知道挑怎样的才吃起来肥美。买回来我要检查。”
阿抚想了一下,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去了。
小枣想,阿抚也有阿抚的好处,她实在是老实,也不想想,一个宫中下等的舞姬怎会知道何种武昌鱼肥美。
支走了阿抚,小枣静静的等着。鱼该咬钩了。
当那支离破碎,不成体统的音乐想起的时候,小枣暗暗的笑了,这是一曲塞上轻寒,当初小枣在江夏跳舞所用的舞曲,那一舞让小枣崭露头角,许多人都知道。也是在那一曲过后,应无恙、何华还有高铿设宴请她。如今,有人用一支笛子笨拙的吹着,以小枣的音乐素养来说,吹成这样真是污人耳朵。
但这没关系,吹笛人的意图小枣明白。这就够了。
“阿旺!”小枣叫。
一直守着的阿旺应声进来。
“你去看看,是什么在外面吹笛子。真是难听!”
阿旺没有多想,只应了个“是”字。
他才一转身,本来坐着的小枣突然跳起,手刀飞快,阿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对阿旺不用像对阿抚那么费心,江湖规矩,该怎样就怎样。
小枣找了一节绳带把阿旺捆了起来,又转动眼珠把阿旺拖到了桌子底下。她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先委屈你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提起劲气,几个起落间,身子已经飞出了屋子,遁着笛声,小枣很快在庭院中找到了吹笛人的身影,他背立于一株桂花树下,绣金的紫袍,挺拔秀美的身姿。手持玉笛吃力的啃着……他实在不是吹的模样。
“啊!果然来了,”桂树下的人听到小枣的脚步,转过身来,“没想到会是我吧。”
☆76、魂兮残恨
永远是自信的模样,永远自我感觉良好,这个男人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
“应二公子!”小枣简单的叫了一声。
应无畏一笑,“看起来倒也镇定,但,你是把我当成高铿了对吧?不用否认,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要多。这曲子你很熟悉,你用她招来了大有身份的北帝。我学艺不精,但我想足够了,真让北帝吹起来也不过如此。”
小枣心中冷笑,应无畏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她本该好好讽刺这男人一下,只时却不得不忍耐。她不敢拖延,她现在怕应无意回来太早。
“应二公子招我来有何贵干?”小枣匿了自己的劲气,一点点的向应无畏接近。可是她很快发现不行,应无畏也提了劲气,小心的防备着呢。小枣只得远远的站住了。这是个连过竹桥都提着劲气的人。未必是警惕,多半是卖弄。
果然,他看到小枣止步不前,得意的笑了。
“我不练那什么枯禅派,所以我的劲气醇厚而扎实,与无意不同。”他看着小枣,有些卖弄的,“你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是不是?可见你的功夫又长了。真不容易!一个小女子也能步步升级。”
小枣一笑,“应二公子的确劲气醇厚!但我也在想,上回见应二公子时,还要拿我一个小小舞姬练手,这一回却肯以你那拙劣的笛音招唤,如此献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并没有怀无意的孩子,”应无畏得意洋洋,“想不到吧,虽然你昨天对娄大夫严加防范,可就算隔着纱帘他也能看出你根本没有怀孕!毕竟,娄大夫这类事见得多了。”应无畏停了下来,期待着小枣的反应——吃惊或者害怕。
但是什么也没有,小枣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我已派人乘快船去建康告诉我爹。”应无畏继续说,有些威胁的样子,“想来我派的人此时已经到了我爹的面前,我爹会派大夫在码头迎接你们。到时你们一回建康,就会有人来看你是不是怀孕,或者看你是不是曾经怀过孕。到时一切揭穿,无意休想陷害我!”
小枣点点头,“好安排!”小枣赞到,“可如果我根本不回建康呢?”
“你,你是什么意思?”应无畏有些吃不准,“你是说无意会与你留下来?他敢与我夺荆州吗?他就不怕我先下手为强?”
“我说的是我不会回建康,”小枣笑了,“没说应无意。其实我
若是真怀孕了,你是会真的弄出点事情来的,对吧?”
应无意得意一笑,“这不必说,但你这是承认你没有怀孕喽?”
“我的确是没有怀孕,我当然承认。你们兄弟间的事与我何干?娄大夫对你说什么也与我无干!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事就行了。”
应无畏吐了一口气,“这就好,这样我们说话就容易些了。”他半眯了眼打量小枣,渐渐地眼中也浮起了一丝贪婪之色,“我懂了,你是在等待高铿,你已经知道他趁着昨夜才起的北风潜来了江南。”
小枣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高铿又来了江南。昨天北风才起,高铿立刻就来,他也真是沉不住气。不过,以小枣对高铿的了解,她倒也不觉奇怪。高铿上次吃了应无意那么大的亏,自然脸上无光。他想要找回面子。很可能又想再攻江南了。